只不過由于大革命的后續劇情過于神奇,所以輝格黨內的精法分子很快就被連連打臉。到了拿破侖出任第一執政的時候,這幫人在不列顛國內很快就連一句支持法國的口號都不敢喊了。
而當拿破侖宣布登基稱帝時,這幫昔日為大革命搖旗吶喊的精法分子終于忍無可忍,或許是因為粉到深處自然黑的原因,他們立馬調轉槍頭,轉而成了不列顛國內最反法的一股勢力。
就連百年世仇的英國人內部都存在數目如此眾多的‘英奸’,更別提在大革命和拿破侖帝國期間從法國人手里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的意大利人和波蘭人等等民族了。
加里波第說到這里,轉而看向大仲馬:“亞歷山大,你不能像愛法蘭西一樣愛意大利,我并不怪你,因為我在遇到那群來自法國的圣西門主義者之前,我也是同你一樣想的。”
“圣西門主義者?”
亞瑟對這個名詞可不陌生,因為法國政府前不久才剛剛查封了他們的報社。
加里波第微微點頭道:“沒錯,我當時正航行去卡利亞里,在船上我碰見了巴留特先生的帶領下前往君士坦丁堡。當時我對他們不了解,只知道他們是一群在法國受迫害的新宗教的追隨者。作為一名意大利的愛國志士,我理所應當的向他們做了自我介紹。
我向他們表述了我狹隘的民族思想,談到了意大利的問題。我現在每當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我就忍不住臉紅,那天我們爭辯的很激烈,但是我在思想上完全無法與巴留特先生相匹敵,那時候的我實在是太淺薄了。
巴留特先生告訴我:一個保衛自己的國家,或進攻其它國家的人,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但是,一個人由于變成了世界主義者,把其它國家也看作是自己的祖國,并且把寶劍和鮮血獻給正在對暴政進行斗爭的各國人民,那他就遠不止是個無名小卒,而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他們還說,君士坦丁堡只是他們的中轉站,他們的最終目標是去往埃及。圣西門主義者的領導者之一巴泰勒米·昂方坦教父準備帶領他的門徒在埃及建立一個社區,并立即開始實現他們的夢想——開鑿一條連接紅海和地中海的運河。一旦這條運河開通,不止埃及人民可以受益,全歐洲的人民也都將從中獲利。
身為一名水手,再沒人能比我更明白這條運河的作用了。這意味著,我們從今往后想要航行去亞洲,就再也不用從非洲的好望角繞一大圈,這至少可以縮短好幾個月的航行時間。而昂方坦教父的行動更是令我想起了《圣經》中先知摩西帶領門徒渡過紅海的壯舉。
我本以為這樣的人物再也不會出現了,但是我猛地一回頭,才發現這群圣西門主義者幸運的擁有了如同天主教第一批布道者那樣擁有圣人品格的領袖。巴留特還和我談起了圣西門主義的大計,他告訴我,埃及在他們的計劃中占據了至關重要的位置。
這些圣西門主義者視埃及為將非洲納入其世界主義運動的敲門磚。埃及這個世界古國位于三個大洲的十字路口上,恢復它昔日的榮耀與輝煌、建立一種團結全人類的兄弟情誼、用歐洲的技術和科學解決一切問題的夢想,這些目標彼此交錯在一起,他們的希望全都被寄予在了埃及身上。
而開鑿蘇伊士運河正象征著連接被地中海隔開的不同大陸之間的‘兄弟情誼’。所以,雖然埃及是穆斯林的領地,而且也確實存在對圣西門主義者的強烈反對和敵意,但是他們依然要像當初天主教的第一批傳道者一樣,就像是圣伯多祿一樣,即便以身殉教,被羅馬皇帝絞死,也一定要將他們的福音傳播到埃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