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在革命運動層出不窮的19世紀,亞瑟也是直到今天才近距離觀察到學生們是如何在這些運動中發揮作用的。
但,還不等他細細琢磨這些學生們的心理活動與基本訴求。
忽然,只聽見砰的一聲,酒館的大門被人猛地踹開。
剛剛還喧鬧嘈雜的酒館立刻陷入寂靜之中。
緊接著,是硬質馬靴踩在地板上的脆響,緊接著,便看見一位腳踏硬質高幫馬靴,披著長至膝蓋的深黑色雙排扣大衣,下著深色直筒褲,頭頂德意志地區標志性軍帽‘pickelhaube’的男人背著手、慢慢踱步走進了酒館。
《德意志鋼盔軍帽pickelhaube》
他的帽子上還鑲嵌著一枚金屬徽章,對于英國人來說,那枚徽章并不陌生。
那是一枚兩頭站立的金黃獅子簇擁著鮮紅王冠的盾徽,這是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與漢諾威王國的共同統治者漢諾威家族的紋章。
而徽章下方的飄帶上寫著的漢諾威王國的格言——gottituns(上帝與我們同在),以及他胸前閃閃發光的徽章則說明了這位先生的身份。
他是一名漢諾威王國的警察,并且還是一位警察局長。
只見他右臂高舉,隨著白手套的輕輕轉動,一群手持警棍的哥廷根警察立馬像是聞見血腥的鯊魚那樣魚貫而入,將酒館里的學生們圍的嚴嚴實實的。
局長先生也不說話,他只是在酒館的木地板上輕輕踱步,快要凝固的空氣中只能聽見馬靴踩在地板上的咯噠咯噠的響動。
他那雙如同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掃視全場,每一個與他視線相碰的學生在巨大的壓力下,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腦袋,渾然沒有了剛才慷慨激昂的態度。
局長見狀,嘴角浮現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對待這幫膽大包天的青年人,必須從一開始在氣勢上壓倒他們,否則之后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局長向著酒館中央的小舞臺漫步走去,周遭的酒客們情不自禁地分成兩半,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三級臺階,隨后俯下身子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那面被學生領袖捏在手里的黑紅金三色旗。
隨后,他用手背輕輕拍了拍那面旗幟,轉過身沖著臺下問道:“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個什么東西嗎?”
臺下鴉雀無聲,有人垂著腦袋灰心喪氣,還有的則假裝沒聽見自顧自的喝著杯中的啤酒。
“沒人知道?”警察局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把它當做垃圾處理了。哈勒中士!”
“到!”
“這面旗幟交給你,把它拿到外面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