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窖的光照條件不好,所以為了取光,酒館里還開了幾扇小而窄的天窗。看它們的大小,估計唯有在白天的時候,才能允許幾縷陽光斜射進來。
但除了這些不愉快的地方以外,這里給亞瑟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因為這里的氣氛非常像是約克的鄉下,完全不像是倫敦的冷峻和巴黎的浮躁。
空氣中彌漫著麥芽和啤酒花的香味,混合著煙草和烤肉的味道,構成了一種特有的氛圍。
傍晚時分,酒館里充滿了各種聲音:男人們粗獷的笑聲、骰子在木桌上滾動的聲音、啤酒杯相碰的清脆聲,還有老板娘在柜臺后忙碌的動作聲。狹窄的天窗下吊著一盞搖搖晃晃的煤油燈,昏黃的燈光讓整個房間顯得既溫暖又有些昏暗。
這里的顧客大多是鄉鎮的農民、工匠和商販。他們衣著簡單,皮膚因常年勞作而顯得粗糙,臉上帶著被太陽曬出的紅潤和風霜。
男人們通常穿著亞麻或粗布的工作服,頭戴寬邊氈帽。或許是因為晚上比較冷,所以還能看見有些人披著羊毛斗篷御寒。
他們坐在長桌旁,大口大口地喝著當地釀制的啤酒,討論著莊稼、牲畜和今年的氣候。
幾個年輕人圍在一起玩著紙牌或骰子,偶爾發出一陣陣歡呼或失望的嘆息。
酒館老板是個話不多的中年男子,他留著濃密的胡須,他只是默默的接受顧客的點單,默默的給客人們上菜,閑暇的時候就自顧自的拿一塊白布擦干剛剛洗好的啤酒杯。
如果他擦杯子的動作頓了一下,那一定是酒館里有新客人推門進來了。
酒館老板看著兩位客人坐下,放下手中的杯子問道:“喝點什么?”
俾斯麥兩手放在吧臺上,熟練的開口點單:“一瓶萊茵河谷的白葡萄酒,一份烤豬肘配土豆餃子。”
語罷,他扭過頭沖亞瑟說道:“這里的啤酒不錯,你可以嘗嘗。”
亞瑟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點啤酒呢?”
俾斯麥熟練的扣出葡萄酒的木塞,滿滿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母親害怕我在大學里染上酒精成癮的惡習,所以禁止我喝啤酒。我可是個乖孩子,她不讓我喝我就不喝,反正葡萄酒和燒酒也是一樣的。”
亞瑟看了這叛逆小子一眼,搖著頭笑了兩聲,旋即指著老板頭頂懸掛的木牌菜單道:“一杯深色拉格,一盤熱氣騰騰的白香腸配酸菜。”
老板聽了這話,轉身便從身后翻滾的大鍋里撈出了香腸和酸菜放到了亞瑟的面前。
亞瑟正要開動,忽然,老板又遞了個小盤子上來,里面工工整整的擺著兩根墨綠色的酸黃瓜。
然后,他還自作主張的又給亞瑟倒了一小杯淺黃色的蘋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