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提出一個問題,就能讓這幫大學者消失好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個月,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經濟實惠的交易嗎?
至于購置最先進的天文望遠鏡,這個項目雖然花費不少,但是亞瑟相信,只要把高斯的名字和預算申請一起報上去,漢諾威王國的文化教育部肯定會認真考慮的。
而在解決了高斯等自然哲學教授以后,像是赫爾巴特和達爾曼這樣的人文社科類的學者就好打發多了。
達爾曼教授作為與亞瑟一樣的制憲改革顧問,來找他基本是為了談論制憲問題。而在警務改革方面,亞瑟這個前蘇格蘭場高級警官能聊的問題就非常多了。
不論是行政編制、職權范圍、司法流程還是歷史文件,亞瑟都可以條理清晰的給達爾曼教授條條列舉,甚至他還可以時不時拿出鄰國法蘭西的經驗舉例。
或許在自然哲學領域,亞瑟只不過是豬鼻子插大蔥,但是在警務司法領域,能比這位約克豬倌更有發言權的,哪怕放眼全歐洲都沒有幾個。
畢竟他實實在在的參與編寫了蘇格蘭場目前仍在執行的《大倫敦警察廳警察管理條例》《巡邏與秩序維護手冊》《案件記錄與管理指南》《拘捕與審訊手冊》《警務近身格斗講義》等等一系列內部手冊。
而在亞瑟擊敗巴黎劍圣弗朗索瓦·伯特蘭的那場決斗后,他甚至還受邀參與了英國陸軍最新版《刺刀操典》的編寫工作。
總而言之一句話,雖然才24歲,但亞瑟·黑斯廷斯爵士絕對是個如假包換的老條子了。
至于學監助理、哲學院的院長約翰·赫爾巴特教授,他顯然比達爾曼教授更好打發。
在這些天當中,達爾曼除了請求亞瑟按照往常的慣例:在新學期正式開始前,給學生們寫一篇開學前的勸學文章以外,便再沒有提出什么要求了。
不止如此,這位向來不茍言笑、頗有些古板的德意志老派教授,甚至還在私下里鮮有的高度評價了亞瑟寫下的《送施騰達爾的俾斯麥》。
赫爾巴特認為,這篇文章雖然文字樸實,但卻寫出了真情實感、感人至深,而且還突出了勸學的主旨,沒有為純凈的校園牽扯上當下激烈的政治糾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赫爾巴特真的很難認為這篇文章會出自一個24歲的年輕人之手。
即便是他這樣從事教育多年的教授,都未必能寫出這樣直擊心靈的獨白。
就這樣,亞瑟在到任哥廷根大學一個月的時間內,莫名其妙的搞定了高斯,讓達爾曼和赫爾巴特對他大加贊賞,還替學校爭取到了不少設備更新預算,迅速穩住了學校的教授圈子。
而在學生方面,由于他放松了對學生社團的控制,并且有意無意的向外泄露了漢諾威王國正在準備通過一部自由主義憲法的消息。原本激憤的學生情緒不僅大為緩和,甚至有人還主動擁護起了這位與他們年齡相仿的新學監。
當然,在學生們轉變觀念的過程中,哥廷根大學的老學長海因里希·海涅先生也出了一份大力。海涅先生在亞瑟到任哥廷根大學之后,立刻在巴黎的《立憲報》上發表了一篇關于德意志各邦自由運動的社評。
在那篇名為《自由主義在德意志:漢諾威王國的壯舉》的社論中,海涅不僅高度評價了英國及漢諾威國王威廉四世決意在漢諾威通過一部自由主義憲法的行為,并且還詳細解讀了尊敬的亞瑟·黑斯廷斯爵士出任哥廷根大學學監的重大意義。
這讓一向視海涅為精神領袖的哥廷根學生們士氣大振,并且想當然的把新學監看成了他們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