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俾斯麥不由得為歐洲的前途感到悲哀,甚至連人生的前景都變得灰暗了。在包廂內與大伙兒推杯換盞想要活躍氣氛的赫爾岑察覺到了這位悶悶不樂的客人,他不由得坐下來關心道:“俾斯麥先生,是我們的甜酒不合您的口味嗎?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要比我們更成熟一點。”
“成熟?”俾斯麥如夢初醒般的抬起腦袋:“不,是我的口味太幼稚了。”
“您的口味比甜酒還幼稚?”赫爾岑捏著下巴琢磨道:“那您看,需不需要我幫您點杯牛奶或者柑橘味的氣泡水?”
“噓!”俾斯麥一把摟住赫爾岑的脖子將他薅到自己身邊:“亞瑟·黑斯廷斯爵士可聽不得這話,他最愛喝的就是柑橘味的氣泡水了!”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嗎?亞瑟他居然愛喝氣泡水。”赫爾岑興致勃勃的坐下來與俾斯麥勾肩搭背道:“我本以為我的口味已經足夠幼稚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更勝一籌。如果亞瑟他……”
忽的,赫爾岑笑容一止,他回憶了一下俾斯麥剛剛說的話:“爵士?你是說,他是一位英國騎士?”
“何止是爵士!”俾斯麥裝作一切如常,壓低嗓音道:“你應該知道,英國的騎士與德意志和俄國的騎士不一樣,現如今英國的騎士都不是世襲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赫爾岑深吸一口氣道:“這意味著每一位英國騎士都是第一代騎士。”
俾斯麥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就不好奇他在英國干了什麼大事,才讓國王封了他一個騎士頭銜嗎?”
“他干了什麼大事?”赫爾岑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他竭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您千萬不要告訴我,他其實是……”
俾斯麥抬起手遮在赫爾岑的耳邊,但他剛剛張口,眼角的馀光卻不小心對上了亞瑟的似笑非笑的嘴角。
俾斯麥打了個激靈,嘴唇一抖,脫口而出道:“他是麥可·法拉第先生的助手!也是英國僅次于法拉第的電磁學者!”
赫爾岑捂著胸口連聲喘息道:“我的老天!俾斯麥先生,感謝你告訴我這個事實。我真是個蠢貨,我先前還以為他是騙我的!”
良心未泯的俾斯麥心情復雜的盯著赫爾岑真摯的臉,他沉默了半天,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壓抑,輕輕拍了拍赫爾岑的手:“唉!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赫爾岑先生。千萬別得罪他,因為他的心眼兒很小。”
赫爾岑感激的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已經看出來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建議,先生。”
赫爾岑的話音剛落,背后便響起了同學們起哄的聲音:“薩沙!來呀!我們想聽你講法國佬進入莫斯科的故事!”
赫爾岑本想再和俾斯麥多聊聊,聽到同伴們吆喝,只得扭過頭抱怨了一聲道:“那故事你們還沒聽到厭煩嗎?再說了,那時候我還小,我也是聽我的保姆阿爾達莫諾夫娜說的。”
“我們都聽過,但是客人們沒聽過啊!”
“真是沒辦法!”赫爾岑端起酒杯,拉著俾斯麥起身道:“走,咱們去那邊聊。”
俾斯麥正要加入學生們的聚會,但他這兩天剛養成的謹慎性格使得他率先開始尋找起了那位焦點人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