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裝飾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愈加奪目,每扇門的后面都有兩名衛兵負責守衛。
他們昂首站立在門框兩側,目光直視前方,但當達拉莫伯爵與亞瑟步入門檻時,他們的頭部微微轉動,下頜也如同機械一般微微抬升,直到與紅毯呈現出120度的夾角,身體前傾,抬手敬禮,目光也跟隨使團的步伐一齊如同時鐘指針般移動。
每當亞瑟走過一扇大門,這個步驟便會重復一遍,衛兵們整齊劃一的動作無不在烘托隆重莊嚴的氛圍。
每隔數步,便能看見一根高大的科林斯式大理石柱矗立著,柱身鑲嵌綠色孔雀石和珍貴的紅色碧玉,華美的裝飾展現了俄國帝國的財富與權威。
似乎像是事先掐算好了一般,冬宮外還適時響起了禮炮的轟鳴聲。
禮炮19響,根據外交禮儀,這便是特命全權大使應有的分量。
只不過,這通常是大使剛到任的時候,才能享受到的歡迎。
但沙皇非要選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日子,再次以這樣隆重的禮節歡迎達拉莫伯爵,這究竟是友誼的成分更多,還是威懾的成分更多,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曉了。
只不過,使團的大部分成員此時并沒有心思去考慮那么多。
像是駐俄武官斯圖爾特上校和參贊約翰·利普頓爵士這樣吃過見過的倒還淡定些,至于那位剛剛被提拔為一等秘書沒多久的年輕人,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他的心里有什么波動,但是如果你去看他那雙濕了一大片的手套,便能知道這小子心里究竟有多么激動和緊張了。
禮炮轟鳴,照亮了亞瑟·黑斯廷斯爵士的側臉,點亮了他扶著國王賜劍的白手套,也點亮了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紅白藍三色米字綬帶,胸前的王室徽章熠熠生輝,爵士的黑色高筒靴與炮火天也十分搭配。
穿過一道道普列奧布拉任斯基近衛步兵的視線,沐浴在全俄國最引人矚目的焦點——冬宮的陽光下,耳邊寂靜又清脆的腳步聲,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融進了亞瑟的血。
什么是權力的滋味兒?
這……
便是權力的滋味兒。
唯一遺憾的是……
窗外的禮炮,
并不是為他而鳴的。
為他而響的從來都只有倫敦塔下的槍聲,
只有艦隊街里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