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逢俄國政府組建bj東正教傳道團,于是在總檢察長的強力推薦下,年富力強、學識淵博的亞金夫·比楚林神甫當仁不讓的被任命為了團長,奉命前往bj傳教。
而他這一去,可就真是‘此一去,如魚入大海,鳥上青天,再也不受羈絆’了。
不過,比楚林并沒有忘記沙皇對他的期待,即便遠在千里之外,他依然在好好念經。
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其他傳教士都念《圣經》,但比楚林念《靈寶經》、《上清經》、《太平經》、《金剛經》《法華經》還有《阿含經》。
當然了,在老bj,他還念了不少四書五經。
要不是大清國不讓洋人考科舉,比楚林覺得自己不說中進士,起碼弄個舉人出身還是綽綽有余的。
“閣下便是亞瑟·黑斯廷斯先生?”比楚林略微躬身,聲音里摻雜著沙啞和倦意,顯然彼得堡的天氣把他凍得不輕。
“這么說來,您就是亞金夫·比楚林神甫了?”亞瑟好奇的打量著這位號稱擁有多年駐外經驗的修士:“我聽說您在bj待了十四年?”
“看來普希金先生把我的經歷都告訴您了。”
“您會說漢話嗎?”
比楚林謙虛的應道:“當然會說,但難免夾帶些俄國口音……”
“您稍等。”亞瑟抬手打斷了比楚林,旋即從兜里摸出了一張紙:“這上面寫的什么,您能用漢話念給我聽聽嗎?”
比楚林伸著腦袋盯著那張紙,猶猶豫豫的問了一聲:“您紙上這幾個字雖然是漢字不錯,但看起來就像是胡寫的,沒什么具體意義。”
“您不用管這些,我只是想知道這幾個字用漢話怎么念。”
比楚林瞧了一眼亞瑟,脫口而出道:“哎呦喂,巴黎倍兒甜!”
亞瑟的臉上浮現了滿足的笑容,他回味了好一陣子,這才豎起大拇指夸贊這位喀山的爺:“您真是謙虛了,我連半點俄國口音都沒聽出來,您不愧是在bj住了十四年的。對了,您在bj是住在哪里的?”
比楚林雖然能理解亞瑟的好奇心,但他還是免不了覺得這位英國外交官多少沾點神經病。
且不論先前那幾個漢字的事情,就算他現在告訴亞瑟傳教士團的居所,這家伙能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嘛?
不過出于禮貌,比楚林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們所有人都住在安定門里,雍和宮和東直門之間的東正教館,那里比較安靜,而且俄國商隊通常都是從東直門出入,所以住在那里也方便和他們聯系。”
說到這里,比楚林微微吸了口氣,似乎想把嘴邊那點寒冷全都驅散。
他搓了搓凍紅的雙手,當年種種熱鬧場景浮現眼前,語調中帶著一絲懷念:“安定門外的商隊常年絡繹不絕,那些毛皮、香料和茶葉像長了腳一樣流出流進……”
亞瑟嘀咕了一句:“住處和雍和宮離得近?怪不得您除了漢學以外,還懂藏學和蒙學了。我記得那里住了不少喇嘛吧?”
亞瑟這話一出口,這下換成比楚林吃驚了。
“您……您也在那附近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