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在俄國宮廷任職的德意志人搞不好比俄國人還要多。
不過話說回來,真正的俄國人這種概念本就比較罕見,因為據亞瑟的觀察,由于俄國在這幾百年中的不斷征服,彼得堡的貴族構成實在是太雜亂了。
作為上流社會沙龍的保留項目,你可以經常聽到貴族們談論他們的血統和族譜。
而俄國貴族的血統無疑是亞瑟所見到過最復雜的了。
根正苗紅的留里克家族后代,也就是諾曼貴族,大約有六分之一。波蘭和立陶宛后裔占五分之一。西歐其他民族,比如德意志人、蘇格蘭人、法蘭西人等等,超過四分之一,韃靼人和其他東方民族后裔也占五分之一。而那些真正的俄國人,即土生土長的大俄羅斯族,二十個人里面才能挑出一個。
這一方面說明普希金陳述的問題是客觀存在的,即便是俾斯麥發牢騷的普魯士,也不曾像俄國這樣,貴族階層對于外族如此開放,嚴重缺乏本土根基。
而且,俄國的爵位存在嚴重的超發現象,簡直到了通貨膨脹的程度。
這是由于俄國每征服一個地方就要把當地的王公貴胄遷回首都,賞個王公的爵位圈養起來。再加上征服了當地的將軍也要封賞,而俄國征服得到的國土又那么大,所以彼得堡的公爵簡直是遍地走,壓根不像是不列顛、法蘭西等西歐國家那么稀少。
有的公爵甚至還不如西歐的男爵富有,更別談掌握什么樣的權力了。
這一重大發現使得剛剛結識了七八個公爵的亞瑟大失所望,所以才婉拒了好幾個公爵的邀請,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里跑到英國俱樂部只為找普希金聊聊。
但話又說回來了,雖然普希金說的都沒錯。
但亞瑟打心眼兒里覺得——老普啊,你瞧瞧你這身黑皮和卷毛,你自己祖上都不是俄國人,咋就能成了民族主義者呢?真就阿比尼西亞入俄羅斯,則俄羅斯之了?
不過,這番話自然不好放在臺面上說,本著看樂子不嫌小,鬧事情不怕大的心態,亞瑟暗示道:“亞歷山大,你的這趟旅程聽起來很有趣,你有考慮過把它寫下來出版嗎?”
“這……”普希金琢磨了一下:“我本來是不打算把我的日記出版發行的。畢竟還得經過沙皇陛下的審核,不過既然法國人想要詆毀我,那我倒也不介意把我的故事公之于眾。”
“日記?”亞瑟仿佛卡拉姆津發現了‘古羅斯’一樣興奮:“如果可以的話,我能看看嗎?”
普希金對亞瑟的話根本沒有多想,因為在他看來,那只不過是一份游記,上面只記錄了一些日常瑣事和他在高加索的所見所聞罷了。
“當然可以,不過那份日記被我留在了莫斯科。過幾天就是岳母日了,我正好要帶著妻子去莫斯科和丈母娘團聚。到時候,我順手把日記取回來。”
“您要去莫斯科?”亞瑟忽然站起身道:“那還真是巧了!我最近也準備去莫斯科看望幾位朋友,正好謝肉節閑得無聊,不如咱們同路?”
“同路?嗯……”普希金捏著下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要您別介意另一個順路的小俄羅斯人就行了。”
“小俄羅斯人?您是說果戈里先生?”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普希金似乎很喜歡果戈里,一提到他眼角全是笑意:“那家伙為了基輔大學副教授的職位急的百爪撓心,正打算去莫斯科大學找一位老熟人幫他說情呢。”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