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起來確實非常可靠。”亞瑟放下茶杯問了句:“德魯伊斯克當地后續沒鬧出什么亂子吧?”
“出了一點小風波,不過很快就處理干凈了。”
休特回道:“我們后續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同僚重新造訪了德魯伊斯克,就某第二區憲兵上校涉嫌腐敗問題展開了第三局內部踩點調查,根據調查報告顯示,當地大小官員一概否認他們曾經與其有過深度交往,有的甚至不承認曾經與赫斯廷戈夫私下有過會面。”
“真是令人遺憾。”亞瑟惋惜道:“這位上校明明有著大好的前途,然而卻因為一些小節上的疏漏,把光明的前途都給葬送了。”
休特嚴肅道:“爵士,您必須得相信,第三局對于此類內部腐敗現象向來秉持著高壓監督態勢。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腐敗分子,在俄國,我們不會把一個腐敗分子的落網稱為令人遺憾的,正相反,我們稱之為廉潔與高效。”
說到這里,休特還頓了一下:“至于您在路途中遭到蟊賊行竊的問題,我們已經將調查報告交到了彼得堡的第三局總部。在結合英國使館提交的丟失物品清單后,我相信本肯多夫伯爵一定會審慎的評估您的損失,出于維護英俄友好的基調,盡快還您一個公道。順帶一提,您的這個案子處理效率非常高,相信謝肉節過后,就會有人來聯系您進行照價賠償了。”
秘書布萊克維爾在一旁咬著筆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聽得云里霧里,有一大半的對話,他雖然聽得明白,但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明顯能感覺到這個英國籍的憲兵大尉就好像是把亞瑟當做了他的上級,二人不像是朋友間的閑聊,反倒像是匯報工作似的。
亞瑟在上任途中遭了賊,這件事他知道,損失的物品清單也是他幫忙擬定提交給俄國外交部的。
但這俄國憲兵橫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明明我才是秘書,怎么還有人上趕著把我的活兒給干了?
亞瑟并沒有理會自己的后進秘書,相較于布萊克維爾這樣在外交界嬌生慣養的家伙,蘇格蘭場老條子明顯與第三局憲兵更合拍。
亞瑟站起身道:“理查德,其實,你就算不來找我,我到了莫斯科以后,也會去找你的。我這兒有個消息,不太好的那種,但是出于我們的友誼,我覺得有必要向你透露一二。”
“您說。”休特從衣兜里取出鋼筆,咬開筆帽準備記在紙上:“我這輩子聽慣了壞消息,再多一兩個,也沒什么不能承受的。”
亞瑟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后又瞥了眼不爭氣的布萊克維爾:“理查德,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意繼續在俄國拼搏,可以趁著這幾天,去莫斯科的領事館把你的護照有效期給更新一下。我已經和那邊打好招呼了,為了以防萬一,這次我們可以一次性給你延期八年。”
休特的筆鋒一頓:“八……八年?是出什么變故了嗎?”
“眼下還不能說是不是會出什么變故。”亞瑟背著手踱步道:“我只能說,由于一些不能言明的問題,存在一定出變故的可能性。”
休特略一尋思,便想到了上個月英國向沙皇提交抗議書的事:“您是說關于奧斯曼帝國那份密約的事情?可是我記得那件事不是已經揭過去了嗎?”
亞瑟不肯定也不否定,他笑瞇瞇的問了句:“理查德,你覺得外交是什么?外交就是把刀子藏在笑臉后面,表面其樂融融不代表真的就是其樂融融,表面上劍拔弩張也不代表真的劍拔弩張。當然,我這不是說所有外交官都是不誠實的人,他們只是為了國家利益才被派到國外去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