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亞瑟樂意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當地招聘一名懂英語的私人秘書,但是誰能保證他招到的一定是貨真價實的秘書而不是第三局派來的特務呢
正是出于這種不信任,亞瑟不僅沒有以社會招聘的方式尋覓私人秘書,也沒有在當地雇傭哪怕一名仆從。
雖然這種怪異的行為引來了整個使館的矚目,甚至達拉莫伯爵都曾經在私底下過問了亞瑟的個人生活,向他表達了——如果手頭真的緊,駐俄使團可以代為報銷雇傭仆從的費用。
但亞瑟依然婉拒了恩師的好意,一如既往的堅持了老約克人艱苦樸素的傳統。
不過,這也就苦了布萊克威爾了。
他在彼得堡待了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見到參贊會把換洗衣物交給私人秘書處理的。
不過萬幸的是,爵士給錢了。
因此,布萊克威爾總不至于自己手搓,他可以找上幾個涅瓦河邊的洗衣婦幫忙處理這個難題。
一想到這兒,布萊克威爾又忍不住關心起了亞瑟的終身大事。
在他看來,要是爵士娶了婆娘,那他身上的擔子肯定能輕上不少。
因為就算爵士本人不樂意請仆人,爵士夫人也會催著他請的,甚至于都不用請,按照俄國的風俗,夫人家里肯定會陪嫁大把的票子以及土地、莊園與家仆。
布萊克威爾在放假的時候,經常到彼得堡附近的林子里打獵,他常常在路上看到貴族夫人和小姐們的車隊。
有一次,他在一個村子歇腳的時候,看到這里的女主人來田莊檢查村長的工作,整頓秩序。
要說,那才叫做氣派呢。
村口外的土路上塞滿了一整支車隊,女主人乘坐的轎式馬車,醫生乘坐的帶篷馬車,洗衣女工和清潔女工乘坐的帶篷馬車,廚子乘坐的裝載炊具的帶篷馬車。除了這幾輛輕便馬車之外,后面還跟著好幾輛由管家護送的裝著衣服和餐具的帶篷馬車。
女主人還未下車,仆人們便趕忙在預定就餐和住宿的房屋里事先掛上潔凈的床單,鋪好地毯,支起并擺好旅行用的桌子,甚至就連陪伴夫人用餐的婢女都必須穿透花短袖的連衣裙。
只不過,那位夫人的脾氣好像不太好。
或許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對農民擁有無限的權力,因此苛刻、專橫到了近乎粗暴的程度。
布萊克威爾從她口中聽到最多的話就是——我想殺就殺,想赦就赦!
就算是對她的孩子,這位母親縱然愛他們,但是她教訓起小少爺的模樣也和訓練新兵沒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