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么說或許對崇尚不列顛和法蘭西的俄國自由派不是很公平。
因為正如他們說的那樣——雖然俄國農民在許多方面要比英國的某些農民生活安逸,但實際上,兩者之間的差距仍然大到了不可估量,用一句簡單的描述就是:英國農民擁有權利,而俄國農民一無所有!
用更明白的話解釋就是:俄國農民被禁止向地主提起訴訟并且不被允許出庭作證。如果地主樂意,他隨時可以把他的農民流放西伯利亞或者送去服20年的兵役。
而且俄國的農民貌似已經麻木于現狀了,相較于英國農民的‘斯溫暴動’等一系列暴力事件,俄國農民的反抗就顯得平和了許多,俄國許多被定性為農民暴動的事情放在英國最多只能叫做不服從和罷工。
即便是在俄國造成普遍影響的普加喬夫起義,參與起義的農民們也從不反對沙皇權威,因為他們的領袖普加喬夫打出的旗號是——他才是真正的沙皇,起義的目的則是要從篡位者手中奪回皇位。
而英國的‘斯溫暴動’嘛,英國農民的主要矛頭對準的也不是國王,或許有一部分是為了針對和他們不對付的政府,但是他們干的最多的還是砸爛所有機器,并把搶他們飯碗的工廠主乃至于一部分甘愿為工廠主充當走狗的工廠工人一并吊死在路燈上。
這兩種行為究竟哪種更文明呢?
爵士站在警察的角度上,覺得很難發表評論。
但是作為一個地道的鄉下人,農民出身的亞瑟能夠清楚地意識到,糟糕的生活環境使得大部分農民從骨子里都是現實主義者,現實到近乎于冷酷,這一點在天寒地凍的俄國體現的尤為嚴重。
操心自己,別管他人。
別人的眼淚就是水。
只要能得到足夠的吃的,說謊又有何妨呢?
這幾句諺語是他最常從俄國農民口中聽到的話。
如果你因為莊稼漢看起來老實巴交便把他當做沒頭腦,那你才是真正要吃大虧的那一個。
而亞瑟對農民的了解,也讓他意識到烏瓦羅夫提出的官方人民性理論究竟有多么可笑,撇開沙皇和國家這一點,東正教首先就解釋不通。
這幫骨子里充斥著現實主義的俄國農民們確實很迷信,為了一點小病小災,他們可以在教堂里連續好幾天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