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翻詞典解悶聽起來挺蠢的,但是有本詞典看總比每天干坐著強。
赫爾岑為了得到一本意大利語法,付出了兩張十盧布的紙幣。
當他向警察署長詢問買書剩下的錢去哪兒了的時候,這家伙卻厚著臉皮回道:“您得明白,我們也是擔了風險的。”
除了買書的事以外,普列契斯欽警察所的生活總體上還說的過去。
他們允許赫爾岑不吃所里提供的飯食,而是由家里送飯。
當然,前提是每天2盧布的伙食費得照樣交。
每天飯點,赫爾岑家的仆人會把飯菜交給外面值守的軍士,軍士再打發一個兵給赫爾岑送上來。
除了食物以外,每天還允許送半瓶至一瓶葡萄酒。
而由于兒子被捕而提心吊膽的父母,借此機會直接給赫爾岑送來了一瓶1816年的約翰尼斯堡。
而負責準備飯食的廚娘等人每次都會把食籃塞得滿滿當當,大伙都生怕他這輩子再沒機會吃好喝好了。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在兩天前赫爾岑被移交至審訊委員會后急轉直下。
在審訊委員會,赫爾岑感受到的唯一善意便是他剛剛邁入這里的時候,一位夾著公文包的、相貌忠厚的胖警官帶給他的。
“我看,您是為最近被捕的奧加遼夫和其他青年人的案件來的吧?”
“我是偶然聽到的。”胖警官繼續道。“這案子真怪,我一點也不明白。”
“我為這案子坐了兩個禮拜監牢,豈但什么也不明白,簡直什么也不知道。”
“這樣才好呢。”胖警官注意地看了赫爾岑一眼:“您最好什么也不知道。恕我直言,我這是給您的忠告,您還年輕,血氣方剛,您想講話,這最糟糕。不要忘記,您什么也不知道,這是唯一得救的道路。”
這句話已經是赫爾岑近段時間第二次聽到了,或許是因為警察之間的共性,這位胖警官給予赫爾岑的忠告與亞瑟的忠告如出一轍。
只不過,這位胖警官為什么要像亞瑟爵士那樣幫他呢?
赫爾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
胖警官拿起公文包站起身:“別驚訝,我自己十二年前也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