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叼著煙斗打量著書信,看都不看布萊克威爾一眼。
他嘴里碎碎念道:“倫敦哪天沒點事只不過大部分事情都不值得公爵閣下關心罷了,他才懶得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自從不當首相之后,他老人家可是無事一身輕。”
“既然如此……”難掩好奇心的布萊克威爾追問道:“那是為了什么事呢總不能是拿破侖從棺材里揭竿而起了吧”
亞瑟聞言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上個月路易在斯特拉斯堡發動政變遭到法國當局逮捕的事情,不得不說,路易模仿他叔叔的這場線下真人秀搞得相當失敗。
路易的這場政變幾乎可以與英國的光榮革命相媲美,它們的共同之處就在于二者都是不流血的。
是的,這場政變沒有一個人死亡,就連受傷的人數也不多,因此它即便失敗了,但也是存在閃光之處的。
就是不知道遠在南美的加里波第在得知路易政變的詳情后,會不會對他組織的那場糟糕的熱那亞起義感到釋懷。
雖然他們倆同樣考了不及格,但三十分和二十分還是存在區別的。
亞瑟一邊琢磨著他那群不靠譜的朋友們,嘴里也緊跟著脫口而出道:“無非就是一些政變……”
“政變!”小秘書聽到這話嚇得臉都白了:“國……國內的局勢已經壞到這種程度了嗎有人打算發動政變”
亞瑟意識到他好像讓布萊克威爾產生了誤會,連忙改口道:“不是不列顛,而是印度,并且也不存在什么政變。”
“印度”布萊克威爾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喜上眉梢:“難道說,您要去……”
布萊克威爾話還沒說完,便立馬想起了亞瑟對于前往印度任職的態度,于是他趕忙壓住上翹的嘴角,在心中默想著已經去世的老祖母,擺出一副悲傷的姿態道:“威靈頓公爵都親自給您寫信了,看來事態的發展并不樂觀啊!我真是搞不懂,您剛剛妥善的處理好了高加索,然而他們居然打算派您去印度!那可是印度!文明人是不該去那種野蠻的次大陸的!”
亞瑟配合的皺起了眉頭,他輕輕搖了搖腦袋:“上命難違,雖然這確實很讓人傷腦筋,但是這畢竟是威靈頓公爵的意思。”
“威靈頓公爵的意思!”布萊克威爾驚呼道:“您……難道是孟買,抑或是馬德拉斯的省……”
到這里,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多嘴了,他趕忙閉上嘴巴,即便欣喜若狂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但是沒過多久,前往那片香料之國的欲望便再次驅使著這位私人秘書動起了規勸上司“不要不知好歹”的心思:“爵士,其實細想想,這倒也不是個壞決定。雖然印度確實遠離本土,但是到東印度公司做事,也不代表您這輩子就被拴在印度了啊!畢竟東印度公司還有許多外派職位,比如東印度公司駐德黑蘭特使等等,這些職位雖然掛著東印度公司的名字,但是依然是屬于外交系統的,只要您干得好,返回歐洲那絕對是早晚的事。”
布萊克威爾滔滔不絕的向亞瑟講述著去印度的好處,而亞瑟深思的神情也仿佛像是被他說服了。
亞瑟將威靈頓公爵的來信擱在一邊,一只手托著下巴靠在辦公桌上:“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不過從俄國到印度,這一路上可要受不少累。”
布萊克威爾眼見有戲,趕忙趁熱打鐵道:“累不累得看您如何制定旅行計劃。威靈頓公爵不是曾經在印度任職多年嗎他就沒有向您建議幾條舒適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