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便看見亞瑟站起身摘下了衣帽架上的大衣:“朋友們,咱們的計劃也都定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差的便只有執行了。當然,今天我們或許還有一些考慮不周的地方,你們如果想到了什么,可以隨時過來找我,在下周的會議上提出來也是一種選擇。”
大仲馬等人并沒有理會亞瑟的突然離席,他們還在興奮于接下來的新雜志,但是掌握了頗多信息的迪斯雷利卻不動聲色的站起身:“我出去買幾瓶湯力水,你們要喝嗎?”
在接了幾筆“外賣”訂單后,迪斯雷利揣著幾枚硬幣與亞瑟一同出了門。
他掏出雪茄盒遞到了亞瑟眼前,亞瑟熟練的摸出一根點燃。
迪斯雷利問道:“白廳找你?帕麥斯頓還沒死心?”
“確實是白廳,但不是帕麥斯頓。”亞瑟的口腔中彌漫著煙氣:“布魯厄姆勛爵在等我。”
“布魯厄姆勛爵?大法官?”迪斯雷利心中忐忑道:“他難道不想保你了?你說有沒有可能,達拉莫伯爵給他寫了信?畢竟你在高加索干的那些事,把達拉莫伯爵坑的可不輕。”
亞瑟看樣子一點兒都不擔心:“或許吧,這次的事情,對于達拉莫伯爵確實談不上公平。我前兩天還專程給他寫信道了歉,外交部那邊我也交代清楚了,我只說是我與戴維·厄克特一起干的私活兒,與駐俄使館沒有半點關系。”
迪斯雷利哼了一聲:“你就算不說又能如何,帕麥斯頓難道還敢去動達拉莫嗎?再怎么說,達拉莫伯爵也是前首相格雷伯爵的女婿,而他帕麥斯頓能坐上外交大臣的位置也是多虧了格雷的提攜。不看僧面看佛面,況且達拉莫那人也不是好惹的,把‘激進杰克’惹毛了,他能殺回倫敦把整個外交部都攪得雞犬不寧。”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是對于達拉莫伯爵,我總是心中有愧的。”亞瑟一想到這兒,就忍不住要罵戴維·厄克特:“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怎么都不能跟著厄克特站到一起。那家伙往切爾克西亞運送物資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和我通過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拖我下水的!”
“那又能怎么辦呢?”迪斯雷利翻了個白眼:“誰讓他和國王陛下關系不錯呢,帕麥斯頓都拿他沒辦法,最多也就來個解職處理。誰知道那家伙腦袋里裝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不是收了奧斯曼蘇丹的里拉,居然能為了奧斯曼人和俄國人鬧到這種程度。”
亞瑟對此也只能推測:“可能是因為他早年參與了希臘獨立戰爭吧。當時他是希臘人的盟友,俄國人同樣是希臘人的盟友,誰知道在戰爭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以致于他把這兩個國家一起恨上了。”
說到這里,亞瑟與迪斯雷利揮手道別:“布魯厄姆勛爵派來的車在
語罷,亞瑟便踏著馬靴走下了樓,剛剛走出編輯部,便看見一輛四輪馬車停在街邊。
守候多時的仆人見到亞瑟,先是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旋即拉開了車門。
亞瑟剛想上車,卻發現車廂內坐著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一身燕尾服的布魯厄姆勛爵。
布魯厄姆打量了這位剛捅了大簍子的學生,拍了拍身邊的椅墊,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飲了一口:“愣著干什么?上車吧。”
亞瑟無奈的聳了聳肩,旋即登上馬車。
他剛剛坐定,馬車便啟動了,布魯厄姆勛爵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提著奶壺,為亞瑟沖了一杯紅茶推到他的面前。
“我聽說,你去了一趟外交部,與帕麥斯頓子爵的交流……還算愉快嗎?”
亞瑟望著那杯紅茶,車輛的晃動使水面泛起了一層漣漪。
他知道事情肯定瞞不過布魯厄姆,索性坦白道:“您知道的,那位閣下的性格很嚴格,我的性格也很直率,這樣的組合一般沒什么好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