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餓嗎?”
“我可以不吃,但是你不能不點。”惠斯通一拍桌子,把碳爐邊的狗都嚇了一跳:“我要的是個態度!”
亞瑟差點被茶水嗆到,他咳了一聲,舉手投降:“好好好,誰讓您是查爾斯·惠斯通呢?皇家學會成員,偉大的留聲機發明者,不列顛光學、聲學和電磁學領域的泰斗,一早被我拉出來吹冷風,哪有不給您點早餐的道理?來,先生,再加一份雙薄,老樣子,面包得焦點,茶要滾燙的。”
惠斯通聞言猛地又一拍桌:“兩份!咱們倆要平起平坐!”
攤主在那邊笑得直抹圍裙:“知道啦,兩位先生聊得真熱鬧,早說要吵架,我今天就該多擺幾張凳子,您二位一人坐一桌。”
“我們這不叫吵架。”亞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這是交流研究成果。”
“你那套警探嘴臉也能叫研究成果?頂多算是裝腔作勢。”
惠斯通一撇嘴,接過紅茶時還特意把杯托轉了半圈,像在確認亞瑟是否動過手腳:“不過……這茶還不錯。真要讓我喝蘇格蘭場監室里那種自來水泡出來的洗腳茶,我現在調頭就走。”
亞瑟靠在凳子上,微微一笑,眼神透過升騰的熱汽打量著對面的老朋友。
他知道惠斯通這種人,不能勸,不能逼,必須得拐著彎、抹著角、藏著鉤,一點點的讓他上套。
“你以前沒這么講究茶水的。”亞瑟慢悠悠道:“我記得有次你在我辦公室里喝下了一整壺冷掉的、里頭飄著煙灰的隔夜茶,事后還跟我說,水溫對實驗不構成影響。”
惠斯通把臉一拉:“那是你不讓我走!你當時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解釋清楚那份留聲機轉錄后造成的誤差,就要把我關進蘇格蘭場里去協助調查。”
亞瑟直喊冤枉:“查爾斯,我可沒說過要把你關進蘇格蘭場,我只說了要你協助調查。”
“你的協助調查和關進蘇格蘭場到底有什么區別?你別說你不知道!”惠斯通掰著手指翻舊賬:“還有那一次,半夜三點鐘,你把我從家里叫到刑偵部,說要我分析一張‘疑似英國雅各賓的起義情報’,結果是什么?你只是想驗證你新編寫的加密語言究竟有沒有人能夠看懂!”
“你看你,又急。”亞瑟笑呵呵的安慰道:“查爾斯,你要知道,你可是第一個敢在蘇格蘭場門口說‘下次再敢惹我,我就去議會申訴’的人,后來我那幾個下屬說我被你嚇得三天都不敢敲你的門了。”
“是啊!”惠斯通都被氣笑了:“所以你才讓他們第四天再上門,是吧?”
亞瑟忍俊不禁,把面包撕成兩半,遞出一塊:“來,吃完這頓飯,就當咱們和解了。”
“憑什么?”惠斯通簡直恨不得把面包糊在亞瑟的臉上:“你派人把我綁去哥廷根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亞瑟聞言,不由得嘆氣道:“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所以……查爾斯,我這剛回倫敦不久,不就立馬來給你賠罪了嗎?”
“就只有嘴上說說?”
亞瑟沉吟片刻:“那按你說,我應該為你做點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