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聳了聳肩:“畢竟他還沒有吃過槍子兒,我覺得您對他的要求有點太苛刻了。”
“那還真是遺憾,他這次也沒有吃槍子兒的機會。”
利文夫人抬起象牙扇掩在嘴邊:“他早就被轉移到巴黎關押了,不過具體是關押在哪間監獄或者城堡,我不知道。至于公審,那只是部分人的要求,或者說,主要是正統派的要求。不過法國的路易國王并不打算公開審判他,因為只要公審他,肯定會激起波拿巴派和共和派的對抗情緒。如果最后判的輕了,正統派和奧爾良派肯定不滿意。如果判的重了,最后激起幾場波拿巴派的起義也說不定。所以,他現在也很頭疼到底該怎么處理你的小秘書。”
亞瑟聽到這里,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那依您看,這件事最后會怎么處理?”
“嗯……”利文夫人思忖著:“你是要我陪你跳上一支舞,還是聽結果?”
“請您原諒,我希望能夠貪心一次。”
“兩個都要?”利文夫人笑著望向身邊的考珀夫人:“這也就是說,他其實更想聽結果。”
“口是心非。”考珀夫人以退為進的幫亞瑟打著掩護,她假裝嗔怪的批評道:“確實是個很貪心的年輕人。”
說到這兒,她又將話鋒拋向了利文:“不過,說到底,那位小波拿巴的結局究竟會如何呢?我從前在倫敦的舞會上見過他,一位很標致的年輕人,聽說當時波拿巴家族和博阿爾內家族還想撮合他和葡萄牙的瑪利亞女王聯姻,只是最后沒能成行。”
利文夫人也知道閨蜜是在袒護亞瑟,不過她依然裝作不知道的接下了話茬:“原本能否成行還不一定呢,但是在他發動政變之后,這門婚事是肯定吹了。畢竟葡萄牙不可能冒著成為法國敵人的風險,讓她們的小女王嫁給政治犯。總得來說,我覺得那位小波拿巴先生多半會走他叔叔的老路,雖然不會遭到公審,但流放是絕對不會少的。不過好在法國的路易國王并不是那么沒有人情味的家伙,看在小波拿巴母親苦苦寫信哀求的份上,他應該至少不會被流放到圭亞那這種地方。”
亞瑟聽到這里,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其實路易就算被流放圭亞那,他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動心思。
因為他在南美可不是一點社會關系沒有,當然,這里指的并不是埃爾德和他的海豚,而是年初剛剛抵達巴西的加里波第。
據說,加里波第剛剛抵達里約熱內盧,便受到了當地意大利移民的熱烈歡迎。
這群意大利人將領導了熱那亞起義的加里波第視為了意大利的民族英雄,并自發將他擁護為了領袖。
而意大利移民的過分熱情甚至搞得加里波第都十分不好意思,他在寄給亞瑟的信件中坦言,他把熱那亞起義組織的一團糟,實在是愧對意大利同胞的信任。
亞瑟在南美有加里波第這個人脈,如果路易最終真的去了圭亞那,以這位的脾氣,只要亞瑟寫信告知,他勢必會嘗試組織人手解救路易這個曾經參加過燒炭黨的革命同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