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考利用力點頭,臉上堆起了讓人牙都發酸的笑容:“爵士您慧眼如炬,菲爾德警督早在一周前收到線報,說是萊斯特廣場這邊晚上存在成規模的賭局,于是我們便秘密布控、深入調研、反復踩點,終于抓住了犯罪分子的馬腳,今天這一網打盡,也算是能給民眾一個交代了!”
亞瑟靠在馬車軟墊上,單手托腮,目光淡然:“嗯,是嗎?你剛剛那套棍法耍的不錯,我倒是第一次見,這套招式是局里哪一位教官教的?”
考利面露尷尬,干笑兩聲:“啊,那……那是我在巡邏隊時自創的一種‘控制性打擊’手法,靈感來源于弓街騎警的馬上格斗。”
說到這里,考利話鋒一轉,忽然意識到該展示點“專業素養”了:“爵士,要不……我現場給您演示一套‘文明杖制敵三式’?這可是局里新推行的執勤科目之一,我是首批合格通過考核的。”
語罷,考利不由分說的朝身后喊了一嗓子:“休特!那邊那個紅脖子交給其他人!你過來配合!”
“我?”休特警官正騎在一個賭徒身上試圖從他手里奪回賭資,聞言臉都白了:“老大,我可不想再挨你一棍子了!”
“別廢話,給爵士演示!今天晚上表現好,回頭我給你記一功。”
休特這才苦著臉走來,在人群邊緣立正站好,等著被他“一招制敵”。
只見考利一揮警棍,踢腿上前,但是還不等他甩出文明杖,地上那個被他揍得滿頭包的賭徒似乎緩過了勁,忽然暴起將考利撲倒在地。
那賭徒騎在考利的身上一邊揮拳,一邊咬牙切齒的罵道:“讓你他媽的揍我,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下院議員本杰明·迪斯雷利!”
但他的小體格哪里比得上風吹日曬的蘇格蘭場警官呢,他剛打了兩拳,便被考利掀翻在地。
“你是迪斯雷利?你他媽要是迪斯雷利,那我就是威靈頓公爵亞瑟·韋爾斯利!”
考利一邊怒吼,一邊將那自稱議員的倒霉蛋拎起來往地上一摁,動作干脆利落,毫不含糊。
可他這話音剛落,馬車里那位真正見過迪斯雷利“王八拳”的家伙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仔細打量那人的臉,雖然腫得像是山洞里的鐘乳石似的,但那副夸張的長鼻梁、略顯華麗的黑色卷發,還有那風騷的紅背心和綠褲衩……
喔,該死,這真的是本杰明!
“等等!”亞瑟語氣忽然一變,猛地拉開馬車門,一腳踏下石板街:“快停手!”
考利正準備再補一腳,聽到亞瑟的命令,下意識收了動作:“怎么了,爵士?”
亞瑟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望著已經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議員先生”。
“本杰明,你還有氣兒嗎?”
那人一邊捂著臉一邊咳嗽:“比你在倫敦塔下那晚強點,但也有限。”
考利懵了,手里的文明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那張橫行街巷的臉此刻活像見了鬼。
“您……您真是……”他猛然直起身,手忙腳亂地將迪斯雷利攙扶起來:“迪斯雷利先生,您……您怎么在這兒?”
“還能為什么?”迪斯雷利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張揉皺了的劇院票:“來看劇本試演啊!你們親愛的亞瑟爵士想讓我給芭蕾舞劇提提意見,我剛路過這邊,正想試試手氣,結果差點被你送去見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