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是達爾文叔叔嗎?”
達爾文抬起頭,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臉上,先是一愣,然后驚喜的一笑:“亞當?阿倫?你們倆都長這么高了?你們的爸爸最近還好嗎?”
“好的不能再好了,他現在是警督。”
“手下管了好多人,可憐的老費金現在一見到我爸爸,腿都抖的像是在跳舞。”
達爾文忍俊不禁,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后把筆記本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兩個小鬼可以坐下。
他向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招手:“勞駕,再來兩杯熱可可。”
雖然達爾文手頭還有許多論文和亟待回復的信件,但眼下他倒是很愿意暫時忘記這一切,把注意力交給眼前這兩個小伙子。
幾年前,他在初見這兩個孩子的時候,亞當瘦得就和一根隨時會栽倒在秋風中的蘆葦似的,阿倫雖然情況好一點,但也沒比弟弟強到哪里去,而且他說話口齒不清,總帶著濃重的格拉斯哥口音。
但五年過去,平克頓如今肩背挺拔,看起來已經和養父湯姆差不多高了,雖然他的頭發仍舊保留著那種蘇格蘭式的硬黑發,披一套暗灰色的呢絨夾克,這小子如果愿意拾掇拾掇自己的話,多半會是個帥小伙。
亞當則比大哥矮一個頭,頭發毛茸茸的像是一團蓬草,或許是因為正值青春期,他的鼻梁四周長了不少雀斑,一笑起來,整個臉頰都跟著動。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繡著紅線的舊背心,腰間用皮帶勒得緊緊的,看得出來,他比他哥更重視自己的外在形象,雖然衣服稱不上多高檔,但是從頭到腳卻看不到哪怕一個褶子。
亞當和阿倫對視一眼,彼此遞了個“開火”的眼神,然后平克頓咳嗽了一聲,假模假樣地開口道:“達爾文叔叔,我們在市場后街的磚縫里發現了一個生物,從來沒見過。”
亞當一臉凝重的接著說道:“我們查遍了爸爸給我們買的昆蟲圖譜,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所以我們想請您……幫我們看看,它屬于哪一科哪一屬,是不是某種未被命名的新物種。”
達爾文聞言嘴角帶笑的接過鐵煙盒,他驚喜道:“你們居然還知道‘哪一科哪一屬’這種詞?你們知道林奈分類法?這可真是讓我欣慰,也許湯姆將來應該送你們去大學進修博物學。”
達爾文話音剛落,他便打開了鐵盒。
然而只看了一眼,這位大學者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達爾文看了眼亞當和平克頓,輕輕合上煙盒道:“你們捉它的時候,它有沒有叫?”
“叫了!”亞當瞬間搶答,他回頭又看了平克頓一眼:“呃,它發出了一種……‘哧哧哧’的聲音。”
“而且還試圖咬我。”平克頓立即補充道:“它用它的……呃……應該是前腿,它的嘴長在腿上。”
達爾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
亞當和平克頓異口同聲的問道:“它是什么生物?”
“那它就是個騙子。”達爾文頓了一下,挑起眉毛搖頭道:“你們兩個小鬼,還想騙我。”
咖啡廳的風鈴一陣清響,埃爾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亞瑟,你確定你那個叔叔真是叫大衛·伊拉斯謨斯·黑斯廷斯嗎?”
亞瑟摘下手套,邁步往里走:“應該是叫這個名字,除非他騙了我。但我叔叔都已經埋進土里七八年了,他就算騙了我,我也沒法找他核實了。”
“該死!”埃爾德嘴里念叨著:“你當年躺在棺材里的時候,怎么就沒想著順路問問呢……現在好了,再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