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運本就與許多人不同,它讓我天生就帶有與眾不同的疾病,讓我成了他們眼中的異類。
我的皮膚、我的頭發都是白色,可我卻只能靜悄悄地活在黑暗中。
父憎母厭、任人羞辱的地獄,是命運給我寫下的劇本。
偏偏當我來到真正的地獄中時,卻有那么一個人伸出了救贖的手,曾短暫、明媚地將我試圖拉入這片暗無天日的黑暗。
對我來講,命運早就出現了,是我的疾病,也是她。
所以,只要是她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不管她是騙我,還是不騙我。”
幾句話的時候,白懷光的手已經陷入了半透明狀態,他的身影也來到了盡頭鐵門之前。
這道生銹的鐵門,嚴絲合縫,在門縫處被一抹黑色的藤蔓所遮住,植物與金屬完美地進行了縫合,不漏絲毫。
“命運將熟”的幽香,即便是堵死的門縫也鎖不住,一陣陣吸進他的肺中。
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一次襲來,可白懷光還是想不到,為什么他會產生這種的熟悉感。
明明玫瑰密室里的肥料是小千度葉,即將成熟的厄運來自靈異,所有東西都本該與他無關。
他的手已經變異,昏暗的光源讓他看不到自己的血管,卻能夠想象到,那里正有血液已經暴露,通過他雪白的皮膚組織下,不斷流動。
撫摸過粗糙的鐵門,他瞥見在門口的地面上,有一些脫落的鐵屑。
而在這扇門的某一處,有一道極淡的血腥氣,仿佛曾經有過一只流血的手也曾按過這里,并讓門上的銹跡脫落。
有人,曾先一步來過此處,他的手受了傷,應該是拉開過這扇門,否則不會將鐵屑震落。
但不知是何原因,那人雖然拉開了門,卻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沒有解決玫瑰密室里的厄運,任由了其繼續轉生……
那人是誰呢?
白懷光想到了一個名字,腦海中浮現了他的瘸腿的身影,比所有人來的都早的人,應該只會是他。
他的手上拿出了一把鉗子,對準了門鎖的位置,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背后,沉默的曾一鳴。
這一眼中似乎透著一種明悟,也透著一種心酸,還有一種不舍。
但最終,他還是捏下了鉗子,將門縫上的藤蔓剪掉,最終掰斷了門鎖。
玫瑰密室的鐵門,轟然開啟,震碎了一大片的鐵銹,還有植物的碎屑。
撲鼻的花香,迎面而來,打在了白懷光的臉上,他雪白的皮膚在這一刻被嬌艷的玫瑰照的通紅,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那抹花色之中。
但實際上,并非僅僅是因為玫瑰的顏色,還有他本人雪白的皮膚已經所剩無幾,他完全成為了一個透明的人。
血管、組織、骨肉,全都暴露在外,他成了一個被透明泡沫包裹著的人。
現在一開門,玫瑰就會將他完全照亮,似乎讓他也成為了玫瑰密室中的一部分。
玫瑰密室里,藤蔓、荊刺、花朵,所有的一切全都與他曾看到的幻象完全一致。
它們扭曲著,生長著,終點盤踞在天花板,富有強烈的生命力,一種與活人不同的轉生力量,醞釀著命運。
但卻唯有一點不同……
那就是天花板處的地方,沒有小千度葉的“尸體”,僅有一朵綻放的玫瑰花。
而在盛放的玫瑰花蕊之中,盛放著兩顆寶石般的眼球——災禍之眼!
這就是最終的答案嗎?
白懷光在心頭默問,他沒有看到肥料,也沒有看到厄運的實質,他只看到了自己……
他明白了。
他看著玫瑰花,看著被扣下來的災禍之眼,看著背后的曾一鳴,一雙鑲嵌在透明皮下的肉眼,透著釋然與解脫。
他輕輕的笑了,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振聾發聵,這笑聲讓密室中的花都在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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