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河珍愛的不是酒店,也不是蕓蕓店員,他放不下的是那些曾經寶貴的記憶,接受不了的是制造這些記憶的人,僅剩下自己。
溫常忽然懂了,他從最開始的懼怕,逐漸在逃竄中,化作了一種敬佩與憐憫。
“蘇城河……蘇城河,怪不得你能活到今天。
原來你努力生存的意義,與所有人都不同,竟然是為了希望……”
溫常帶著剩下的十一個人,逃出了第二分店,商業街上陽光刺眼炫目,從陰冷到明媚,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這些人喘著粗氣,不停呼吸著空氣,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跑,也沒有說話,只是復雜的對視著。
第二分店的事,從一開始的驚悚,到中期的緊迫,后半段的激蕩,收尾卻化作了震撼。
蘇城河的出現,標志著這家店的事情,必然要走向落幕,因為店員這一方又出現了一只鬼,且還是店長任務級別的罪物化鬼。
而所謂堵門的行動,也沒必要繼續進行,蘇城河店長的身份、死后的執念,不會放過任何一只。
溫常深吸一口氣,看著零星的幾個幸存者,不禁一聲慘笑。
“沒想到,反捕行動竟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而就在他的感慨還沒說完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身影,緩慢出現在了無人的街口。
山明市已淪為鬼城,望都火鍋店許久前就不會再有店員靠近,這人離得稍遠,行動遲緩,看不太清,也不認得。
但按理說,這個階段不該有店員前來,那么此人會是誰……
溫常猶豫了一下,卻并沒有在此深究,因為第二分店的事沒必要插手,他們卻還有回援的任務。
畢竟,第十分店的那十只鬼,此刻究竟是否被抓,又是否造成更大的災難,他們還并不清楚。
十二個人,朝著這條街另外的方向,匆匆離去,預示著第二分店之事,基本結束。
基本結束,卻不等于結束。
望都火鍋店門口,曾經近百之眾的人群,已死的死、走的走,在最后時刻迎來了最后一人。
溫常見到的他,行動遲緩,以為是有所猶豫,但實際上此人的右半身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疾。
尤其是右腿幾乎無法正常使用,腳掌十分僵硬,每一次行走都基本無法抬起,只能拖在地面,致使速度緩慢。
想來此人曾遭受過嚴重到不可逆的傷勢,落下了終身殘疾。
男人的頭發是新剪的,原本微長的短發,此刻成了剛剛冒出青茬的寸頭,隱約可見右邊的頭頂存有一條蜿蜒的傷疤。
面白唇薄,相貌斯文,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在上午的陽光中閃著銀光,慢慢對準了火鍋店的二樓。
如果不是殘疾和傷勢,能夠看出這個男人以前,應是一個透著斯文感的精英男性。
他的右眼中有一半呈現了乳白化,瞳孔渾濁,顯然是已經瞎了,卻格外認真地注視著二樓。
仿佛,即便是右眼瞎了,他也能夠看穿那些破爛的墻壁,看到里面有幾個人、幾只鬼,正在做著如何艱難的對抗。
“噠噠噠……”
他就這么看著,右手殘疾導致的手部抽動,讓小拇指一下一下點在手持的一張白紙上,發出細微的響聲。
那張紙上,用紅色墨水畫著一顆人頭肖像,栩栩如生,近乎掃描。
這顆人頭像屬于常念,斯文男人小拇指的敲擊,正好敲在常念的眉心,“噠噠”的敲紙聲,如同將一顆顆子彈穿過她的腦顱。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