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拉起可知子繼續往外走。
“你們以為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這一劍,如此剛猛凌厲,普天之下,還能有誰”
“還能有誰”
徐方一聲怒吼,罵罵咧咧,便去找老道士算賬去了。
陸然回頭望了他一眼,順便也望了望身后大觀,只覺得跟第一次來這里,氣氛已經大不相同,過去這里的道士個個倦怠慵懶,如今突然都像吃錯了藥一般,都是十二分的精神。
有個詞叫什么來著。
對,山雨欲來。
趕緊回家去。
梨和大街上,少了很多人,也多了很多人。
少了很多自己熟悉的人,多了很多外來的陌生人。
要是以往,陸然準得興奮地把所有人都看上一遍,都認識上一遍,但是今天不行。
他覺得有一件事,在等著他去做。
但他還是給可知子買了一束花,一件新的短衫,一個繡著梨花圖案的囊包。
奇怪的是,這三家店的掌柜,都換了人,陌生的面孔,同樣的氣息。
是種什么樣的氣息呢
有些像渴望,渴求,又或者說,有些貪。
貪念,貪心,貪婪。
陸然忽然在心中記起一個久未記起的人,一身青衫,眼似貪狼,手中突然揚起慘綠的火焰。
是那,是這樣的氣息,危險又貪婪的氣息。
陸然拉起可知子,輕輕地說道,趕緊回家去。
何來客棧的前廳,也擠滿了遠道而來的陌生客人。
陸然只是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就看到了三名劍客、五名刀手,至少有那么二三十個身懷利器的好手。
陸然送可知子回房,叮囑她務必靜養,等著回寰他們歸來,不要走出房門半步。
然后他下樓,找到四掌柜張順心,叫他留一間客房給老道士,然后今日就此打烊。
張順心雖然有些不明白,這才午時剛過,為何送上門的生意也不做,但聽到老板娘和二掌柜晚些時間就要歸來,高興得不行,樂呵呵照辦去了。
陸然這才終于回到自己的房間,靜坐了片刻,開始翻箱倒柜,找到一個布袋。
打開之后,嘩啦啦往大桌上一倒,白花花的幾十枚鐵疙瘩,散落開來。
這不是錢,也不是什么珍寶,而是陸然仿照記憶中,在那個烏有之島的山洞中,尋到的那朵小白花的樣子,自己打磨的鐵花。
每一朵鐵花,上面都刻有一個名字。
李仮、李江流、李花倦
這是他的賬本。
他幾乎都要忘記這些事了。
現在他猛然記起這些,是因為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很熟悉的感覺,但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些什么。
有一件事情,在等著他去做。
他就這樣,一朵一朵,一枚一枚,仔細擦拭干凈,好像這樣,便是重新擦拭了一遍記憶,擦拭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灰蒙蒙的心。
五個時辰之后,陸然第三次想到了青烏。
他要馬上找到她,告訴她,他方才在那宛山之上的飯桌上,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眉眼間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在尸山血海之中,那少年口銜那一朵小白花,笑得像一匹野馬,赤著腳向他緩緩走了過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