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鹿妖王興沖沖回到了洞府,提筆開始寫起了策反信,雖然它也不知道敵營究竟發生了什么,不過不影響它挖墻腳就對了。
管它成與不成,試試就對了
杖責結束。
狽先生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嗓子都叫啞了,屁股、背后、雙腿、全都鮮血淋漓,翻卷露骨,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負責打它的兩名妖將,早就對它有所不滿,這次逮著機會,終于狠狠地揍了它一頓,哼著小曲回去給奎虎妖王復命了。
狽先生身體和心靈都遭受了暴擊,不光有被誣陷的委屈,還有在全營面前丟臉的羞憤,乃至傳到了外面,洪崖洞那邊站崗的敵兵都對它指指點點,這讓它的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
士可殺,不可辱,這是它從書中看到的,也對它的妖生觀有極大的影響,今日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還好,它掌權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心腹,雖然麾下兵權被奎虎妖王收回,但還是有部分妖將念舊,看它傷勢重動彈不了,派小妖把它送到了妖醫處休息。
王帳之中。
眾妖將還在安撫著熊將軍,勸它想開點,雖然飛熊軍廢了,但是殲滅沅鹿妖王過半有生力量,對于陣營是好事。
奎虎妖王心里過意不去,雖然飛熊軍是狽先生搞沒的,但是它覺得虧欠熊將軍良多,所以特意賞了它一些好處,比如兵權、地盤、天才地寶之類的。
林山三人也不好在旁看戲,為了合群,也只能過去一起幫勸,說些什么“節哀順變”、“熊要向前看”、“熊死不能復生”之類的鬼話。
熊將軍忍著失去族人的悲痛,還有對狽先生的怨氣回去了。
奎虎妖王也是心累地嘆了口氣,吩咐眾將回去再多幫忙照看一下熊將軍,對飛熊一族多加照顧,隨后看向林山三人。
“三位軍師,今天讓你們看笑話了。”
三人連稱不敢,表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也能理解奎虎妖王的為難之處。
奎虎妖王點了點頭,告訴他們這幾日師旅勞困,連途奔襲加上高強度作戰,先讓麾下大軍好好休息,之后再議接下來如何行事。
還有早先答應的,如果能大破沅鹿妖王大軍,殺盡俘虜,盛宴三天,這是戰前承諾,肯定不能食言。
奎虎妖王把這件差事交給了三人去辦。
用意也很明顯,這種差事明顯是收買妖心的好機會,奎虎妖王打算提升三人在陣營當中的威望,所以讓他們主持殺俘開葷的盛宴,在軍中上下多多露臉,便是為了提攜他們,盡顯器重之意。
林山三人自無不可,俯身拜謝。
奎虎妖王靠在王座,不再言語,閉目養神起來。
三人懂得察言觀色,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一個個躬身退下。
是夜,全營大亮,篝火堆一叢接一叢。
軍中上下敞開了懷,大吃大喝,載歌載舞。
妖族開宴,和人族完全不同,簡直就是狂放野蠻,一邊抱著羊腿豬腳亂啃,拿著頭骨盛著鮮血狂飲,一邊嗷嗷亂叫,聒噪刺耳,場面失控好似群魔亂舞。
關鍵是它們還不吃熟食
林山三人實在頂不住營中彌漫的血腥味和噪音,匆匆忙忙安排好之后,去營外透氣眼不見心不煩。
還好奎虎妖王軍中有鐵律,不得交配淫亂,不然場面更加不堪。
在這歡慶之夜,大營上下亮如白晝,大家都是喜氣洋洋,唯獨有一處盡顯凄涼。
一處帳篷之中,狽先生趴在草席之上,伸出舌頭舔著后腿的傷口,眼神之中全是落寞和茫然。
它透過帳外的微光,看著外面的妖族開懷痛飲,自己明明也立了大功,卻只能躺在這里養傷格格不入,心里酸楚上涌,忍不住淚染衣襟。
“嘩啦”
簾布挑起,外邊悄悄熘進一名小妖,是它的同族心腹,端著一盤吃食走了進來。
放在地上后又悄然退了出去,只不過臨走前,輕輕低鳴了幾聲。
狽先生有些疑惑,移開盤上的酒肉,發現下面墊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