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連忙應聲說道。
“子明兄,紅巾軍有派人來,只怕是要逼迫你去金陵啊。”滑壽擔心的說道。
“若真是那樣,也是只能強撐病軀走一趟金陵了。”孔元朗說道。
等到換好了衣服,孔元朗在滑壽的陪伴下,來到了前院打聽迎接從金陵來的紅巾軍使者。
“在下楊憲,乃是江南行省僉事,奉淮國公之命,特來給孔大人送來神藥,專治頑疾病灶”
這個名叫楊憲的江南官吏,一見到孔元朗后大聲的說道。
他身后的兩名醫官,正是上一次來過的那兩名醫官。
孔元朗和滑壽聽到這話,瞬間就是臉色大變。
他們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他們都覺得,紅巾賊朱元璋和朱瀚兄弟肯定是惱羞成怒,因為孔元朗拒絕了紅巾軍官職,就派人以治病的名義來下毒藥了
他們看到楊憲背后的一個醫官,雙手托著一個碧綠色的透明琉璃瓶子,泛著幽幽的綠光,心中已經是萬念俱灰。
滑壽見狀氣不過,上前一步剛剛想要開口,卻被孔元朗一把拉住。
只見孔元朗擠出一絲絲笑容,虛弱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孔某就多謝淮國公”
淮國公朱瀚年紀輕輕,竟然手段如此毒辣,怪不得能夠短短三年崛起于群雄之中。
孔元朗不愿意禍及家人,強裝鎮定的接受這個毒藥。
“好,那你們先幫助孔大人服藥吧。”楊憲認真的點點頭。
作為朱瀚手下的僉事官,楊憲一向是做事認真。
這一次被朱瀚派來給孔元朗治療肺癆,他親口囑咐楊憲,一定要看著孔元朗把藥給吃下去,然后接連用藥一個療程,情況好轉后再把孔元朗從衢州接到金陵,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從衢州到金陵山路難行,萬一把孔元朗給累出毛病,那就得不償失。
孔元朗和滑壽聞言,都是面露絕望。
滑壽有心替朋友出頭,但是剛才也已經領悟到了孔元朗的意思,紅巾賊如此心胸陰險狹小,孔元朗不過是拒絕出山當官,就被派人送來了毒藥。
要是自己再強出頭,只怕會害了孔元朗全家啊。
“孔元朗再謝淮國公”
孔元朗臉色蒼白,神情絕望的接受這一死亡安排。
楊憲一揮手,那名醫官從翠綠色琉璃瓶子里倒出來一枚紅豆模樣的藥片,紅光油亮一看就是大兇之毒藥。
滑壽不忍細看,別過頭去。
此時,孔元朗已經是接過毒藥,一橫心一仰脖吞了下去,甚至因為干噎憋紅了臉。
“孔大人,這是要和水吞服的。”那名醫官見狀,趕忙說道。
“多謝。”孔元朗面色漲紅的說道。
等到孔元朗把要吃下,楊憲這才笑著說道“孔大人,此藥乃淮國公煉制的神藥利福平,專治一切癆病邪毒,楊某就在衢州驛館落腳,一直等到孔大人病愈,再一起去往金陵。”
楊憲的這話說是等待孔元朗病愈。
但是在孔元朗和滑壽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那就非要在衢州等到孔元朗的死訊才肯罷休
“紅巾賊,竟然如此歹毒”滑壽心中暗暗怒罵。
“我命休矣,惟愿那個朱瀚能禍不及家人,反正我這癆病身子早晚是一死。”孔元朗已經是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