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風向分明。
當夜,密語于皇城地底流傳。
朱瀚立于燈影之后,靜聽暗衛來報。
“朝中已分三路:其一依附太子者,其二觀望未動者,其三,以朱齊安、姚廷芳為首,暗通淮南王府,意圖立異。”
朱瀚點頭。
“很好。風動之后,便是雷霆。”
“通知趙慎言,是時候讓‘民間之聲’顯出鋒芒。”
同時,永安坊口,“濟民書會”設講席,趙慎言登臺。
他手執布卷,高聲朗誦:“昔者,唐太宗納魏征而成貞觀之治,今者太子納沈策士、孫武人,可為一局轉世之策。”
“吾輩士人,當觀風,不隨權勢,而隨民心——今日若棄正而附舊,則天下百姓將棄吾儒矣。”
數百人圍聽,掌聲如雷。
一位老婦攥緊紙張,顫聲問:“趙先生,若太子真能治國,百姓真能安?”
趙慎言雙手一拱,鄭重作答:
“若他不能,我第一個罵;但若他能,我們要的,是護他成——而不是等他敗。”
這一夜,京中數十處坊市皆傳趙慎言之言。
永樂宮外,長街如墨,燈影疏斜,朱瀚靜立于檐下,目光凝視遠處宮門緩緩閉合之際,神情沉靜如水。
“王爺。”角落暗影里,一人單膝跪地,低聲稟報,
“趙慎言已將今夜言論傳至齊魯、燕中數地,‘百姓愿望集于太子’之論,已在民間鋪開。”
“很好。”朱瀚微一點頭,步履不急不緩地沿著宮墻緩行,“朱齊安那邊呢?”
“仍無動作,只遣人暗查沈昊與孫仲衍動向,未露痕跡。”
“他不會那么快出手。”朱瀚輕笑,仿佛對一個孩童的把戲早已了然于心,
“他太聰明,太怕暴露,便只敢藏針于綿里。”
“屬下不解。”暗衛低頭。
“朱齊安不是要爭位,他只想要權。”
朱瀚停住腳步,望向夜空,
“這類人最喜歡的局,是坐收漁翁之利——等太子與某方交鋒到白熱化,他再出手‘調和’、‘援助’,便可邀得正統之名。”
“可那樣一來——”
“便是我出手之時。”
朱瀚的聲音淡淡,仿佛夜色一般沉穩,深不可測。
翌日午后,皇宮御花園一隅,陽光灑落在老梅之下,朱瀚執扇而坐,淡茶一盞,神色慵懶。
“皇叔,您又獨自一人偷閑。”朱標快步而來,神色松弛幾分,“我今日才聽說,您竟在御前茶局上提前退席。”
“年紀大了,坐久了腰酸。”朱瀚懶洋洋道,“再說你那幾位大臣,個個精神抖擻,我插不上話,便退出來避避風頭。”
朱標無奈一笑:“怕是您嫌他們太慢,不如你一個人快罷。”
朱瀚不語,抬手示意他坐下:“我聽說,沈昊已開始接觸國子監講席了?”
“嗯。”朱標坐下,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
“他才思敏捷,說話也明快利落,可我隱隱有些擔心……朝臣已然接受他的存在,若民間也認同他,恐會激起另一方的反彈。”
“你怕的不是反彈。”朱瀚端起茶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