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取出錦匣,揭開,露出一張殘破帛書。
朱標凝視許久,終于辨出其中幾句:“‘大鼎未定,嫡血不純’……‘內種交接,藏血于廟’……”
“這是什么意思?”他眉頭擰得緊如鐵索。
朱瀚適時入內,目光一撇帛書,嘴角卻慢慢泛起一絲笑意:“有趣了。”
徐達見他,略一頷首:“王爺既在,不妨一同解讀。”
朱瀚拈起帛書,輕聲讀著殘文,旋即放下,幽幽道:“這是在說,有人在質疑太子的血統。”
朱標猛然睜大眼:“這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朱瀚一笑,“可對某些人而言,只要能挑動風波,是真是假又有何妨?”
徐達嘆息:“殿下,王爺,此事若傳出,朝堂必震。此風不能起,絕不能。”
朱標咬緊牙關:“他們為何非要動我?我從未行差踏錯一步……”
“正因為你沒錯。”朱瀚冷冷打斷他,
“你若步步行差,他們反而安心。你若光明正大,反而逼得他們走火入魔。”
徐達沉聲問:“王爺以為,幕后是誰?”
朱瀚搖頭:“還不到時候。不過我倒想讓他知道,他的毒刺,扎錯了地方。”
朱標握拳,低聲問:“皇叔,我們該怎么做?”
朱瀚目光清冷:“你回弘文殿,照常起居,靜候數日。此風將起時,我自替你折斷風頭。”
徐達拱手:“老臣愿助王爺。”
朱瀚道:“不急,你留在東苑,我要你布下一局——請君入甕。”
數日之后,宮中果真起風,內廷暗中傳言“太子非嫡出”,雖無實據,卻如燎原之火,難以遏制。
弘文殿之中,朱標正襟危坐,不動如山。
朱瀚則如常閑庭信步,每日飲茶、賞畫,仿佛天下無事。
夜半時分,東苑忽現黑影,三人破瓦潛入,熟稔路徑,直入密庫,卻不知腳下一陣輕響,鎖閂機關瞬發。
“砰——!”
地磚翻覆,黑影墜入地牢,瞬時燈火大明,數十名錦衣衛現身,刀劍出鞘,鋒铓森然。
為首者正是朱瀚,他立于高臺,神情平靜:“真不容易啊,竟然等到了你們來送死。”
那三人之中,一人冷笑:“你以為抓住我們就能止謗?你們太子,終究不是嫡出……”
“啪!”朱瀚未等他說完,拂袖一道勁風打在他臉上,
“你未曾見先皇后出宮?你未曾見朱標滿月禮?你未曾見親征軍冊?口口聲聲‘非嫡’,你拿什么證來亂我大明根本?”
“我們……”那人嘴唇顫抖,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朱瀚轉身,揮手道:“統統帶走,斬首三日后,曝尸宮門。”
“喏!”
一片冷厲齊聲回應,肅殺之氣如刀山般橫亙。
日頭漸高,天色大明,金瓦琉璃在晨光下耀得人睜不開眼。
弘文殿內卻一片寧靜。朱標靜坐于書案前,凝視著幾封奏折,神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