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窮鬼,也好意思笑余哥兒有本事,你們也傍上個好姘頭啊天天拖錢欠費的,一群沒屁眼兒的東西”
有單道童高聲回到“包租婆,你咋知道我們沒屁眼,可是偷看了我等出恭那你知道余哥兒的屁股蛋白不白啊哈哈哈”
低俗粗鄙的笑罵聲,在雜院中此起彼伏。
廂房之中的余列和樸杏聽見后,兩人的眉頭都是皺起,臉色有些掛不住。
但是雜院里常年都是如此,互相嬉笑怒罵、叫爹辱娘,毫無體統,兩人待的時間夠長,已經習慣了。
再加上棚戶區雖然亂,但它也是在鎮子上,是有人管著的,住的人也都魚龍混雜,不能輕易的造次。
于是不管是余列還是樸杏,都只是將屋外的粗鄙聲當做是耳旁風,沒有去理會。只不過余列聽著,他心底里搬出去的想法更甚了。
余列還沒有提出這個想法,跟前的女道人也低聲罵到“這破地方,是個人都受不了,遲早搬出去”
樸杏抬起頭,發現余列在盯著看她,便皺眉說“十幾日不歸家,都以為你死外頭了。既然回來了,就先去把墻角的衣服洗了”
說罷,她自顧自的就赤腳走上了床榻,擺開姿勢,準備繼續修行導引術。
剛才包租婆叫她,她之所以沒有立刻開門,就是因為正在練功,身上現在還帶著汗水,有些濕漉漉。
余列順著樸杏的話往墻角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堆換過的道袍、練功袍,其中不少都已經破爛了,還帶著干了的汗漬、血漬,隱隱散發臭味。
看著這堆臭衣服,余列終于忍不住的發笑起來。
他的這一笑擾到了旁邊的女道人,女道人尚未開始練功,不愉的瞥了余列一眼后,不過她思索著吩咐“算了,過會兒洗,還是先上來幫我活絡活絡筋骨。”
導引術是道童境界煉形用的功法,以打磨肉身為主,除了熬煉之外,還能輔佐以按摩、針灸等手段,可以更好的幫助道人內壯身體。
樸杏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若無其事的掀開了身上道袍。她沒有在意旁邊的余列,余列對她來說只是個工具。
此人先是把道袍扔到余列的身上,脊背露出,然后就躺到了廂房的木床上,渾身汗晶晶的。
可余列今天回來,并不是繼續給對方洗衣服、按身子的,他將女人的道袍抖了抖,隨手掛在一旁,自行坐在了椅子上。
余列說“今天回來是有事情說。”
“此地不宜久居,我打算搬出這個院子,”
女道人見余列還不上床,正嫌棄余列慢吞吞的,陡然聽見余列這樣說,她愣了愣。
樸杏扭過頭,瞇著眼睛看了余列一下。她收回目光,只是輕蔑的回答“憑你說的輕巧,好像有人樂意待在這里一樣。”
“吃飯煉功學法,哪一樣不要錢如今我是二變之身,卻仍舊只能住在這鬼地方。而你連做工都不敢去,伙食費也付不起,有什么資格說這”
余列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余哥兒”,心中也有底氣,但他才懶得和對方啰嗦,更懶得拉扯,就只是搖搖頭,站起身子說
“不是和你談,只是告知你一聲罷了。”話完,他就自行在房間中翻找起自己的東西。
房間中其實就沒有余列的多少東西,鍋碗瓢盆之類的都是合用,他不會帶走。余列主要是要將自己的修行筆記給整理出來,不能遺漏了,這些可都是他一年多以來的心血。
女道人樸杏可能是第一次見余列這個態度,她臉上露出訝然之色,感覺眼前的余列有些陌生,便一時間沒有出聲。
等到反應過來,樸杏見余列真在收東西,還是在收拾最重要的書籍文冊,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