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跨出的那一刻,恰好有河邊的水霧,沿著街道排來。
霧氣逢著門洞就進,涌入了雜院中,翻滾蠕動,余列的身子步入其中后,晃了晃就消失在了蒙蒙霧氣里,山鬼謫仙似的。
雜院中的一堆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都有些發怔,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余列如此硬氣利索的模樣。
樸杏也是怔在了原地,她再一次感覺余列陌生,心里空落落的,但更是生出一股被背叛的怨恨感。
她咬著牙,眼神憎恨,牙齒都咬得發聲,嘴角發硬。
另外一邊,院子里的人都反應過來了,意識到這是余列和樸杏鬧掰了,前者直接離開了院子。
本是笑嘻嘻看客中,一部分人恍然,一部分人則是看戲看的更加快活。
包租婆一愣,更是連忙就跑到了樸杏的身邊。她搓著手問樸杏“太讓婆子吃驚了,余哥兒剛回來就他可是真走了、不回了”
“那這院子里,就要再安置一個新客了”包租婆臉上都笑出褶子,
雜院能容納的人是有定數的,余列棄屋走人,包租婆就可以再招個新租客,能再賺上一筆安家費。
并且只要余列不死,鎮子約定給她的三年房錢就會繼續給其中的門門道道頗多,包租婆就是靠著這些把自己和兒子都養得白白胖胖,比尋常的道童還要滋潤。
樸杏聽見包租婆的話,臉上的神色當即一變。
她可不希望廂房里再多上一個室友。當初她之所以會將余列收入廂房中,同意和余列搭伙,就是看上了余列長得俊俏,還方便使喚。
再換一個人,她才不樂意
于是樸杏沖著包租婆,硬硬說“人都還沒死了,你就想騰地方婆子你想的真遠”
她輕蔑的扔下一句話“狗餓了,自然就會回來,還得留著地兒。”然后狠狠地摔上房門,進入廂房中。
包租婆被樸杏這么一嗆聲,僵在了原地。
她平日里就有些懼怕樸杏,現在沒了由頭,就只敢杵在樸杏的房門口,暗罵“婊子養的東西是你的姘頭不要你了,拿婆子我撒什么氣”
包租婆接著又假聲假氣的哭嚎“唉喲這下子少了個人,不交錢,咱娘倆該咋活啊沒良心的。”
院子中哄笑連連,其他人是譏諷的譏諷、看戲的看戲,議論的熱火朝天。
房中的樸杏聽見,對余列的怨恨更深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半點不是,只是覺得余列突然回來、又突然走掉,完全就是專門來戲耍她的,讓她暗恨不已。
實際上,黑水鎮的道童們初到此地,生存艱難,結伴搭伙是常有的事情。樸杏當初若不是因為有余列分擔雜務,她過的必定會比現在還糟心數倍。
一年多以來,樸杏也一直當余列是個工具,今日才發生了“十錢善緣”。
而搭伙過日子的人多了,塌房分家的事情就更是常有了。
因為實在是太常見,院子中的人都已經習慣,也許明天就會是他們自己。
于是眾人樂了一陣子,就各回各家,關上了門,歇息的歇息、練功的練功,繼續雞零狗碎。
只有包租婆一邊殺著雞,一邊還在繼續的盤算,她該如何給樸杏找個“新姘頭”,賺上點銀錢,以及膈應樸杏。
包租婆不敢當面嗆,但她背后能使的手段可不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