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余列變化之后,擁有了相當于黑蛇魚王的皮膜,鱗甲還可以硬化,但是他也不敢拿自家的血肉之軀,去和別人的牙口作比較。
他左右騰挪,上下沉浮,使出渾身解數的,只躲不停留的,埋頭就往前沖。
如此下來,僅僅幾息的功夫,當真是讓他有驚無險的,直接沖出了最為混亂和危險的河段,遠離了黑水崖。
沖出亂成一鍋粥的河段后,余列在黑河中繼續奮勇前進,簡直是變得勢不可擋起來。
雖然屢屢又有河水中的生靈,朝著他撲過來,但是都被余列避開了。
其中避不開的,對方或許是意識到他不好招惹,也“主動”的退去,沒有真的撲到他的身前和他廝殺。
河水湯湯。
余列化身黑蛇魚,在黑水河中盡情的馳騁,仿佛真個就是一頭在黑河中土生土長的蛇魚,他隨著水流而動,似乎感受到了整條河流的脈動。
一時間,種種異樣于人的感悟,出現在他的心中。
這讓余列暗暗意識到,似乎他的變化之術,除了能夠用于偽裝之外,或許還別有用處。
不過現在并不是思考這點的時機,余列心思微定,再接再厲的,死命沿著河流走向游動,盡可能的遠離黑水崖。
足足逃奔了七八盞茶的功夫,他估摸著以變化成黑蛇魚王之后的速度,再加上湍急河流的速度,應當快逃出千里了。
到這時,余列才松了口氣,不再是奪命狂奔,而是收著點力氣游動,以免力竭。
這時,他化身為黑蛇魚的優點也開始彰顯。
其游走在河流當中,無論是本地的水鱷還是外來的恐鱷,水中廝殺的生靈全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只是兀自的啃咬。
隨后的流域中,唯一對余列有意見的,是他碰見的一頭黑蛇魚王。
對方聞著味兒,就朝著余列撲過來,想要同類相殘。
余列照舊的是不想和對方纏斗,并且對方在快要靠近余列時,也是和先前的水中生靈一般,主動的就退卻,連余列的皮兒都沒有碰到。
這樣的情況在奔出黑水崖河段時,因為形勢緊迫,還不甚引起余列的注意。但是現在他已經算是逃出生天了,頓時讓他感到了些許的異樣。
于是余列再次埋頭的游動了個五六百里,估摸著自己已經不在黑河三鎮中的任何一鎮范圍之內。
他就浮上河面,緩下速度,靠攏向一處平坦的河灘,打算先歇息一會兒,并將一直纏繞在他身上的“繩索”,順便也給去掉。
余列主動擱淺到一片卵石灘地上,上岸后,耳中依舊是處處響動著嘶吼和廝殺的聲音。
放目望去,他的眼睛中還是一片異域的蠻荒景象,和黑河流域本地的景象相互摻雜。
這讓余列略微咋舌“恐蜥秘境究竟有多大,一千多里了,竟然還沒有跑出秘境降臨的范圍”
他搖晃著自己濕滑尖利的腦殼,晃動身子,慢慢的有一只人手從魚鰭的位置伸出,緩緩剖開黑蛇魚皮,化作為一本皮書,持在人手中。
赤足站在河灘上,余列低頭一瞧,發現他褪掉變化后,先前纏繞在魚皮之上的繩索,居然又纏繞在了他的皮書上面。
此繩索細密緊致,似頭發,似觸手,能夠隨著捆綁之物的變化而收縮。
這讓余列隱隱感到有些眼熟,想起了當初被他和佘雙白聯手做掉的苦木道童。
他搖搖頭“難怪我奪命狂奔,逃得飛快,河中又有一頭頭兇獸精怪擋路,此繩索卻還是沒有被我甩脫落。”
“姓佘的,我與你無冤無仇,何必要用此等血器來捆我。”余列口中滴咕著。
他讓皮書收回自己的體表,又鼓起氣力拽著繩索,方才將此物從皮書上扯開。
扯下了血器繩索,余列并不打算將這東西往黑水河中直接一扔,此物好歹算是一件或半件血器,可以賣錢。
他站在河灘上面,望著另外垂落在黑水河中的繩索,用力的抓取,要將整條繩索扯上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