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酒糕點已經擺在了水池旁邊,余列熱心邀請,洛森略微局促一會兒,也就欠身走到了水池邊上,和余列相對而坐,一起共飲。
推杯舉盞之間,洛森看著余列年輕至極的面孔,眼中的恍忽之色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重的自卑感。
洛森看著余列顧盼神飛,心間喃喃暗道“此等鐘靈敏秀,潛力上佳的道種,如何是我可以覬覦的呢”
所謂覬覦者,無他,便是此前洛森見余列勝過余鳳高,心中所希望的當年結識之人,若是余列就好了。
可是現在余列之出彩,已經是超乎了洛森的料想,這讓她頓時為自己此前的這點想法而感到不適。特別是當瞧見余列和其言笑之間,眼神誠懇,還頗為尊敬時,洛森心間的羞愧之色更是濃郁。
“姐姐,你既然打算再考道宮,那么不妨聽聽余列此次在考核中的事情,也好有所借鑒。”
余列感激當初洛森的屢次贈書,以及牽線搭橋,若是沒有事先經過地火煉體,以及那幾本修煉筆記,他能否安然的度過考核,都可能是個未知數。
因此他言語誠懇的,開始細細的給洛森講解這番考核中的事情,回報對方一番。
洛森得聽此言,連忙壓下心間的那些無端心思,豎起耳朵聽。
兩人就此盤坐在水池邊上,推杯舉盞,你問我答,連房室都沒有去整理,就此盤坐著談論到了深夜。
因為兩人都是修道中人,體魄強橫,一夜下來是毫無倦色,僅僅是購買而來的靈酒,相互之間喝了個精光。
不管是余列還是洛森,兩人都是熏熏然,滿身的酒氣。
一年考核中可以講述的事情實在是多,等到兩人談論的差不多時,東方已經微白,庭階間的草木也掛上了水珠。
這是一整夜過去了,靈氣房室位于山間,夜里霧氣深重,凝成了露水。
不只是草木,盤坐在水池邊上的余列和洛森,兩人發髻之間更是濕漉漉,有露珠像是汗水一般掛著。
只不過兩人并不覺得寒冷,反而都是感覺清新怡人。
能講述的事情都已經講述的差不多,余列將手中的杯盞舉了舉,便站起身子,拱手說“盡興可歸,姐姐,你我該打理房室了。”
洛森則是還有些沉浸在余列所講述的考核之事中,她慌忙的站起身子,“是。”
隨即的,不等余列和她商量,洛森主動就道“些許雜事,便由妾身來處理,你講道一夜,定是勞累了,且坐在這里繼續歇息便是。”
余列正要客氣,就看見洛森挽起袖子,還從手中取出了一大捧的符咒,有除塵的、有凈水的、有修補的、有斬草的種種,可謂是齊全。
對方乃是一符道中人,手中符箓齊全,而且瞧上去確實像是很會收拾房間的樣子,余列頓了頓,也就懶得和對方客氣了。
反正讓對方住進院落中,他除了報恩之外,其實也是存了點找個人照料一番院落的想法。否則以他糟蹋房間的功夫,基本上隔一段時間,就得特意收拾一番屋子。
余列在心間計較道“正好此人有了點事情做,也省得到時候非要給我房租,客氣來客氣去。”
于是余列大大咧咧的,就繼續盤膝坐在了水池邊上,還將鞋襪脫了,雙腳伸入水池中濯足。
一旁走開的洛森見余列沒有跟上,她也是不僅沒有感覺被怠慢了,反倒是心間還松了一口氣。
走到了木階邊上,洛森同樣是脫下鞋襪,赤足走了上去,她雙頰紅撲撲的,開始精心的盤算如何整理院落。
“先從木屋開始,再清理一遍草地、花圃,角落處的陣法也要檢查一番,除去陣法之外,還要自行再貼上符咒”洛森心間頗有計劃,身影消失在了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