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擊,乃是對方忍耐了十年,徹底破罐子破摔的襲擊。
它為了保險,瞄準的其實只有余列一人,那桑玉棠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因此尸鬼破碎的人皮,終究還是有數塊飛到了兩人的跟前。
在余列色變間,那幾塊人皮上都浮現出了尸鬼猙獰的面孔。
對方傳音給余列兩人,道“這份大禮,道友且收下吧”
下一刻,人皮就變成了詭異的符文,穿透了護持在余列周身的道兵氣機、穿透了重重的靈光,狠狠的就落在余列的體表。
“桀此乃當初那禍亂仙宮的家伙,為了維持大陣,特意給我留下的最后手段。讓我即便是死,也能拖來一個落水鬼,替我鎮壓此地。
小子,你便陪著我在這里,困守到你年老體衰,道途絕望吧哈哈哈”
詭異的符文在余列的體表蠕動,形成了一張張嘴唇,上下叫囂。
而余列中了對方這一擊,他的身子也是僵硬在了原地,好似呆住了,一動不動。
反倒是旁邊的桑玉棠,她的臉上是大驚大喜,急忙的查看自身,當發現沒有一道尸鬼符文落在她身上時,她又是緊張的看向余列,高呼
“余兄”
緊接著,那尸鬼又有聲音叫囂出來
“賤種愣著作甚
你那姘頭可沒有被我種下尸印。但是你忍心讓她一人離去,逍遙在外,甚至掐準了時機,以后引人來殺你嗎還不快快殺了她”
原來這廝之所以會拿桑玉棠當幌子,而只在余列的身上下烙印,它所考慮的,還并非是桑玉棠不值一提。
此獠企圖看著余列和桑玉棠自相殘殺。
在它看來,余列被詛咒后,要么是余列強行留下女道,同甘共苦,一個也逃不了。
要么是女道出去后,多年后回來宰殺余列,獲取此地的寶物。
至于余列主動放桑玉棠出去,最后對方還帶人來解決余列的困境。這種可能雖然不是沒有,但是在此獠看來是微乎其微。
只是尸鬼叫囂著,它沒有發現,余列的面色頗是怪異,其目中絲毫沒有驚慌或是絕望之色,頂多是帶有一點棘手的感覺。
嗤的只聽一聲響。
余列當著一人一鬼的面,彈指間就劃開了自己脖頸以下的所有皮膜,然后將表皮給扒拉了下來。
如此舉動,讓旁邊的桑玉棠還來不及為尸鬼陰險的算計而感到心驚,便瞳孔驟縮,被余列如此恐怖的手段給震懾到了。
余列就像是拎著一席衣袍般,在半空中抖動著自己的皮囊,面上充滿了譏笑,和皮囊上的鬼臉對視。
剛才還叫囂不已的尸鬼殘魂,它頓時失聲道
“這、你你”
余列此刻是頭臉白皙,但四肢胸膛都是赤紅色,筋肉暴露,且周身蒸騰著黑氣,十分的詭異。
他盯著在烙印在皮囊上的鬼臉符文,譏諷道
“區區烙印詛咒,就想拖本道下水,道友想的也未免太好了吧。”
尸鬼殘魂驚疑著,叫道
“不可能此烙印,沾皮就會入肉,入肉就會滲骨只要一彈指,它就能夠鉆入你的靈臺中,甚至連你的道箓,也無法阻擋它。
這乃是用道煞法力凝練的符文,最是克制修道中人”
這叫聲傳入桑玉棠和余列兩人的耳中,讓兩人都是目中恍然。
難怪對方最后的反撲,竟然能穿透兩人所有的手段,赫然是“道煞”的作用。
特別是余列,他頓時明白,為何他剛才會從尸鬼的人皮上,感覺到一點熟悉的感覺。
余列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更加燦爛。
他身上的漆黑真氣,也騰騰的翻滾,形成了一張巨大面孔,露出比尸鬼還要恐怖的獰笑。
“道友,你且瞧一瞧,本道這煞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