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老謀深算,還請指點”
“發難之法,奪心為上。第一步,只言合作,不涉行動。第二步,只涉行動,不言合作。如此,勢與我隨行,否則萬法成事,慎之慎之。”
“主人教導得是,小人明白了。”
說完這話,高要果斷轉身。
瞬息間,翻出亭子,陡然直撲街巷。
待兩個黑影落地,高要已不知蹤跡。
兩個黑影對視片刻,突然各自飛身越高,消失在夜色里。
嬴政書房的燈光,直亮到五更,聽完追蹤暗衛的稟報,他更加確定心中那個預感。
可是,趙高一個宦官之身的中車府令而已,他能如何
就算那份詔書有明顯的漏洞,他能鉆這個漏洞的空子
倒是將詔書交給李斯,會有一個巨大的隱患。
因為李斯的實際權力很大,可以左右那份詔書,就是不知道李斯會不會辜負自己對他的信任
嬴政一時想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就是趙昊不可能無緣無故針對一個人,或者幾個人。
也許趙昊真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否則趙佗和任囂很有可能瞞著他到死。
當初在咸陽的時候,趙昊也說李斯是一個斡旋心極重,一己之思太過的人,警惕他別陰溝里翻船。
現在通過趙佗和任囂的事,讓他不由生出一種試探身邊人的想法。
不過,他心中始終不太相信李斯會和趙高同流合污。
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李斯也并非庸才。
帶著理不清的困惑,嬴政在曙光初上之時,才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王翦到來,他才被內侍喚醒。
“君上,公子昊大破閩越水軍,可喜可賀也”
還沒等嬴政開始洗漱,王翦就滿臉興奮地沖了進來。
與此同時,閩越都城。
無諸坐在王位上,依舊那么穩如泰山,但是眼角卻隱隱掛著一絲擔憂。
只見他環顧群臣,略微沉吟的道;“如今,秦人已經滅了我松溪水軍,在石浦安營扎寨,我軍的夾擊之勢已破,看來內亂是假,滅我閩越是真,諸卿可有什么想法”
“大王。”
丞相季粟聞言,站出來拱手道“咱們能否一邊在國內征兵,一邊派南浦水軍奪回石浦,同時讓一部分人撤回山洞,以防不測”
“丞相真是不懂軍事,我閩越總共三十萬人口,加上諸多聯盟部落,也才不到百萬,就算征兵能超過十萬,但僅有六萬可戰之力,剩下的都是一群老弱殘兵,能有什么用”
大將方虎站出來駁斥道
“再說,撤一部分人回山洞,只會鬧得城內人心惶惶,到時候秦軍一來,誰還有心思御敵,早就一哄而散了”
“更何況,秦軍占領石浦,據險而守,我軍船隊根本不可能安全通過松溪,又如何奪回石浦”
“哼”
季粟冷哼一聲,有些不悅地道“方虎將軍說得頭頭是道,那本相問你,你可有破敵之策”
“這”
方虎頓時語塞,不由面色羞愧的低下了頭,嘟囔道“秦人滅松溪水軍的手段,實在太過詭異,居然能從天上攻擊,簡直匪夷所思;
還有那猶如雷擊般的武器,我們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如今,我們雖然占據地利,但秦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石浦;
想必那些神器的數量還少,無法一口氣滅掉我閩越,所以他們才按兵不動;
等他們擁有足夠多的神器,我們將完全處于敗勢,還談什么破敵之策”
嘩
全場嘩然。
有的人交頭接耳,滿臉擔憂。
有的人義憤填膺,準備跟秦人魚死網破。
還有的人思緒萬千,想著怎么茍活于世。
無諸也不禁開始毛骨悚然,想起了國破家亡的場景,那是無比的凄慘。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語的大夫沐奎,忽然開口道“大王,依臣下之見,不如向秦國稱臣”
“什么”
“向秦國稱臣,你想都別想我閩越決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