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鐵著臉一言不發,只盯著帳外一片紛亂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批匈奴士兵都在尋找刺客的蹤影,結果找了半晌都沒找到,實在讓他忿怒至極。
這時,伊稚盧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忙道;“大單于,我聽有人在喊抓刺客,您沒事吧”
“哼”
冒頓冷哼一聲,同樣沒有回答伊稚盧。
伊稚盧又扭頭看向左谷蠡王,道“刺客抓住了嗎”
“這不廢話嗎”
左谷蠡王白了伊稚盧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喝了很多酒,被人抬回去的嗎怎么現在這么清醒”
“我”
伊稚盧張了張嘴,正欲回答,眼角余光頓時感覺到了冒頓頭來的疑惑,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心思急轉之下怒道“巴圖爾你什么意思莫非懷疑我刺殺的大單于”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
“夠了都給寡人消停點”
眼見兩人要在自己面前吵起來,冒頓憤怒的喝止了他們,然后朝左谷蠡王道“你去忙你的事”
“可是大單于”
“這是寡人的命令”
“是,大單于”
左谷蠡王知道伊稚盧在冒頓心中的地位,也不好繼續跟伊稚盧糾纏,便拱手離開了軍營。
伊稚盧則主動請纓,帶領自己的部下前去捉拿刺客。
就如此,直到第二天早上。
眾將才得知冒頓昨晚遇刺了,并下達了進攻余河鎮的命令。
雖然在以往的時候,無論是匈奴軍,還是秦軍,都不會主動攻擊這種商人聚集的城鎮。
但趙昊上次為了追擊沙托摩,將原本身披重甲的重騎兵,改成了快速突進的輕騎兵。
那些影響速度的重甲,則全部被他安排人送到了余河鎮。
這就造成原本處于中立區域的余河鎮,一下子變成了秦軍的軍事重鎮,里面駐扎著將近一百人的秦軍,以及五百人的匈奴俘虜。
當左谷蠡王奉命襲擊余河鎮的時候,余河鎮的秦軍以及匈奴俘虜都還沒反應過來,特別是兩名負責鎮守余河鎮的尉史,還在睡夢中就被殺了。
整個余河鎮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就成了左谷蠡王的俘虜。
現在,左谷蠡王坐在帳篷內,冷冷地看著一名秦軍軍侯,足足有半個時辰。
他知道這種凝視會給人難以想象的壓迫感,甚至比用鞭子抽打一個人,更能摧毀這個人的意志。
特別是哪種徘徊在生死邊緣而不知的狀態,幾乎能讓人破防。
此時此刻,左谷蠡王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名軍侯的盔甲,直達他脆弱的心臟。
他看著軍侯從寧死不屈,到眼神閃躲,從冷靜到慌亂,再到臉色愈發蒼白,肌肉越來越僵硬的變化,心里暢快極了。
當一名刀斧手將兩名尉史的頭顱扔進帳前的時候,軍侯只感覺雙腿都在發軟,最后再也承受不住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哈哈哈”
看到軍侯跪了下去,左谷蠡王瞬間展顏狂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想活命,最好老實交代,沙托摩前幾日是否曾從這里路過”
“是是曾路過大王去追他了”
“那么,龍城方向可有大戰”
“有晚上大王帶人襲擊了沙托摩”
聽到這話,左谷蠡王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給我將他壓下去”
“是”
目送軍侯被自己的護衛押下去,左谷蠡王幾乎不敢遲疑,直接站了起來,朝身邊人吩咐道“本王要立刻去見大單于,將這里的秦軍都殺掉”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軍帳,直奔冒頓所在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