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缺點實戰經驗,可平日里的訓練在隊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從另一方面來講,也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了。
自然,有能力的人都有這么個臭毛病,別看外表吊兒郎當,骨子里也是驕傲得不行。
除了他這個老班長,其他人還真壓不住。
哦,對了,還有話多,妥妥的一個話癆。就是那種丟在沒人的角落,都能和墻壁聊起天的那種。
想到這里,國字臉微有笑意,習慣性的拍了拍右腿外側,這是一處磨損痕跡異常整齊的褲子,是長期佩戴快速槍套形成的特有褶皺。
細節,就這么不小心給暴露了。
“嘿。”
忽的一下,一個身影突兀的坐在了國字臉對面,還挺自然的打了聲招呼。
有那么一瞬間,國字臉在心中懊惱自己先前的松懈,瞥了一眼自家弟子,發現同樣滿臉錯愕。
顯然,他倆都沒警覺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
早上的霧氣挺大,乍一看,有些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不過就憑對方淡定的語氣和從容的動作,想來不是敵人。
呵,在國內,都好些年沒見過實實在在的敵人了。
國字臉原本緊繃的神經,此時竟神奇的舒緩了幾分。
“班長,吃過了嗎?”剛來的家伙來了句華國軍隊內部標準的稱呼和問候,然后略一側身,朝著老板娘招了招手,“三籠小籠包,三杯豆漿。”
老板娘眉眼彎彎,看來今個兒能早點收攤回家。
不出意外的,她算是看出來了,就沖這仨高度一致的小寸頭發型和精干的身材,可不就是當兵的?
云省當兵的,戰斗力強不強,過了這么多年,也沒人驗證過。
可這些人的飯量,那都是貨真價實的以一當十。
當地傳的神乎其神的一件往事,說是部隊拉練經過,休整的時候,讓附近的老百姓大大的長了見識。
吃甘蔗不吐渣、吃蘋果不吐核,乃至于吃燒雞都不帶吐半根骨頭的,這些都不算稀罕事,搞得后邊,老百姓們都瞧麻木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古代鬧饑荒掠境的流民軍呢。
老板娘端著個盤子,迅速將疊了三層的小籠包和三杯豆漿給送到了桌子上。
那人微微笑著朝老板娘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坐在邊上的兩人,示意將豆漿分給這二位,旋即低下頭開始吃了起來。
國字臉平復了情緒,打量著這位自來熟的新朋友。
路邊擺攤的小老百姓都猜出來這仨的大概身份,作為九局常年帶隊出勤的老兵,國字臉自然看得出一些端倪。
雖然對方低頭吃飯看不清面容,不過裸露在外頭的脖頸粗壯結實,肌肉線條分明,吞咽時能看到頸部動脈如鋼筋隆起。
捧著小籠屜的雙手粗糙有力,手掌上能觀察到的地方,有著不少的繭子,尤其是虎口和指關節。
這地方,大概率是長期握持槍械留下的痕跡。
嘿,有點神秘!
“班長,哪當的兵?”神秘人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點,抬起頭一抹嘴,漫不經心的問道。
“新...”得益于國內近十多年來的和平環境,國字臉沒多想,在心里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己人。
嘶!
是他!
國字臉的回答戛然而止。
等他看清對方的臉龐,心中陡然一驚,手里盛著豆漿的塑料杯,一下被抓握出蛛網狀的裂紋,杯里的漿水順著指縫滴落在桌上。
國字臉死死盯著對方左邊眉骨上那道斜斜橫貫的傷疤,往日在隊里和同僚探討一年前南疆煤礦發生的暴kua事件的場景,一一浮現心頭。
那個單槍匹馬干掉十數名全副武裝的暴k分子的陳警官,此時此刻就坐在他身邊,吃著一樣的小籠包,喝著一樣的甜豆漿。
“嗯,豆漿還得是咸的才好喝。”
對方的語氣就像是上班前,在單位門口的小攤上,撞見了一起吃飯的同事,隨口點評著兩人一起吃著的早點。
說罷,陳警官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頭,笑著看向國字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