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漪感慨一句,搖了搖頭。
“馮娘子真是油鹽不進啊。虧得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為了你們這些破事,大老遠走這一趟,你竟半分不在意”
馮蘊心下好笑。
安渡郡在北雍軍入城前,屬于齊國,風景人文與濮陽漪的家鄉平城和中京,都大為不同。
平原縣君只怕早就想來看一看了。
她垂下眼皮,“縣君風華正茂,不老。”
這一板一眼的回答,明顯敗壞了濮陽漪的樂趣。
“馮姬這般絕色才叫風華正茂呢。本縣君苦啊,想找個好看的郎君,還得靠權勢壓人,苦得很。”
馮蘊眼皮微抽。
這個濮陽漪真是什么都敢說。
其實她不過二十出頭,哪就老胳膊老腿了
馮蘊不想再在這里當靶子,微微欠身,再提告辭。
濮陽漪想說什么,又擺了擺手。
“你且去吧,我會在安渡待一陣子。得了機會,我再來找你。”
馮蘊應聲“妾敬候縣君。”
濮陽漪看她要走,突然又道“阿稚是我閨中好友,你不許欺負她。”
這才是濮陽漪最想說的一句話吧
馮蘊覺得她似乎搞錯了目標。
李桑若恨她尚且有得一說,她和崔稚無冤無仇,欺負她做什么
“縣君玩笑了,妾不敢。”
離開政事堂走出府門,馮蘊只看到葉闖,沒有看到敖七。
但她沒有多問,坐上驢車便道“回玉堂春。”
玉堂春門外沒有了昨日排成長隊的盛況,但生意好了許多。
戰爭陰影下的安渡城,沉寂太久了。
北雍軍渡過淮水的消息傳來,百姓都松了口氣,不少人拖家帶口出來吃一頓好的,慶祝劫后余生。
馮蘊在大堂看了片刻,文慧和幾個伙計都在忙碌,當即去了后院,準備上樓小睡片刻。
“今夜我就住在這里,有事叫我。”
小滿詫異,“女郎不回花溪村了”
馮蘊嗯一聲,疲憊地倚在軟榻上。
“在城里可以更快收到南岸的捷報。”
小滿嘻嘻笑,“女郎擔心將軍。”
馮蘊白她一眼,想了想,又覺得她說得不算錯。
擔心裴獗嗎
擔心的。
裴獗現在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誰來幫她收拾蕭呈
于是馮蘊點點頭,“我十分掛心將軍。”
小滿莫名有些喜悅。
其實在安渡城破前,陳夫人也對她和大滿說過,以后要好好侍候將軍,女子只有得了郎君的寵愛,才有出頭之日這樣的話。
但小滿覺得大將軍好可怕,那眼睛里像有殺人的刀子,人人都說他長得英俊,小滿卻至今沒跟大將軍對視過,也只有女郎可以制得住這樣的郎君了
小滿突然想到什么,替馮蘊放帳子時,小聲問
“女郎,左侍衛是不是好久沒有來送信了”
馮蘊一時沒反應過來。
半晌才點了點頭。
是啊,仗打成這樣,裴獗也沒有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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