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世子可真是太閑了。這個世道,每天都有人吃不飽飯,或戰死沙場,我就奇怪,世子怎么就這樣好命呢,怎么死的就不是你這樣的人呢”
淳于焰
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
他確信,馮十二娘受刺激了。
而且,受的刺激還不小。
恰在這時,前方傳來涂堡主爽朗的笑聲。
“老夫的貴客,看來都到了。”
“里君。”他遠遠朝馮蘊揖個禮,又轉向淳于焰,朗聲大笑,“淳于世子,又見面了。”
馮蘊那口氣堵在喉嚨里,還沒有來得及罵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一眼淳于焰那雙挑釁而輕佻的眼睛,她若有若無地扯了扯嘴角,收拾好情緒,慢條斯理地走下驢車,朝涂伯善行禮。
“涂堡主別來無恙”
涂伯善朗聲大笑,“老夫好得很。今日喜鵲叫,貴客臨門,更是喜上加喜淳于世子,里君,里面請。”
馮蘊不知道涂堡主和淳于焰是什么關系,默默走入塢堡,保持著慣常的微笑。
在大堂入座,她這才知道,涂家塢堡用來冶鐵和取暖的石炭,全是來自云川,涂堡主和淳于焰已有多年的合作關系。
是她狹隘了,以為淳于焰是沖她來的。
馮蘊不著痕跡地看了淳于焰一眼。
恰好,淳于焰也在看她。
二人目光交接,又各自不悅地別開。
看得出來,涂伯善對淳于焰觀感極好,馮蘊也不知道他是用哪只眼睛看出來淳于世子“品行溫良,誠實守信”的,說正事也不避諱他。
等馮蘊帶著匠人去安裝那輛木牛水車的時候,甚至熱情地邀請他一同前去。
說是木牛水車,其實也叫鐵牛水車,因為齒輪部件,全是鐵制。
涂伯善道“云川田地多有丘陵,若建水車,倒是便利。”
這個涂堡主真是個大格局的人,自己家還沒有用上,就開始熱情地給小伙伴推薦好物了。
淳于焰自從被馮蘊罵了那么一嘴,很是沉默。
聞聲,也只是淡淡一笑。
“只不知里君舍不舍得為本世子也造一架水車,再紆尊降貴前往云川,親自把關了”
這夾著嘲弄的話,誰都聽得出來。
涂伯善這才察覺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
“世子,里君二位可是有什么過節”
馮蘊“沒有。”
淳于焰“并無。”
兩個人同時出口,又同時抬眼看著對方,目光里仿佛有刀劍在碰撞,在涂伯善看來,這梁子可是結大了。
“無妨無妨。”涂伯善準備當個和事佬。
他捋著胡子道“二位都是性情中人,有什么過節,說開便好。今日我夫人知曉二位要來,特地在府中備了家常小食,一會二位賞臉入席,嘗一嘗,我們化干戈為玉帛,一醉泯恩仇,如何”
馮蘊眼里帶笑,“全聽堡主的。”
淳于焰則是冷聲一哼。
要是涂堡主知道馮十二對他做過些什么,知道他們兩人間結的到底是怎樣的梁子,恐怕就說不出來“一醉泯恩仇”的話了。
要他跟馮十二講和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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