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本來就要走了。”
濮陽九恨得牙根癢,又不得不假笑附和,
“正是正是,我是來給將軍瞧病的,現在病瞧完了,也該走了。”
這打擊報復他用得爐火純青,直接在馮蘊面前說裴獗有病。
馮蘊果然問“將軍哪里不舒服”
裴獗一頓,端坐的身姿微微僵硬,“小事。”
濮陽九笑得彎起了眼睛,不怕死地道“并州二位大婚前,小弟曾留書向嫂夫人提及過”
話說到這里,他突地察覺寒芒在背,后頸子涼颼颼的,這才反應過來
他給馮蘊小冊子,又在里面夾信說裴獗病情的事情,從來沒有告訴過裴獗本人。
“咳先走一步,小弟先走一步。”
濮陽九強行打斷,也不待二人反應,拱手告個饒便灰溜溜地走了。
馮蘊看一眼他匆匆的背影,邁過門檻走過來,“濮陽醫官說的,都是真的嗎”
裴獗聲音依舊,表情僵硬,有點不自在。
“找我何事”
不承認不否認,難不成真的有病
馮蘊見他不肯多說,淡淡地笑了笑,上前深深一揖,“將軍,我是為鳴泉鎮議館的事情來的。”
可以說很有規矩,禮數也周到。
但裴獗顯然并不喜歡這樣,面無表情地冷著臉,“說吧。”
馮蘊皺眉,慢吞吞瞄著他。
裸裎相對過肌膚相貼過,跟她這么說話不見外嗎嗯,還是不穿衣服的裴大將軍好說話。這身衣服一穿上,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很見外。
心里活動很多,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斂著笑,一五一十把今日去鳴泉鎮發生的事情告訴裴獗,面色平靜地道
“若不是那小乞丐示警,只怕就要釀成大禍了”
這個議館是她負責的,她背后的人是裴獗。一旦議館出了事情,裴獗是要跟著她背過的。
馮蘊覺得自己有責任,當即欠身朝裴獗請罪。
“明日我會再去鳴泉鎮,帶上文田叔和幾個老匠人,仔細檢查各要害關節,確保不會再出差池”
裴獗盯著她看了半晌。
“坐近說話。”
馮蘊笑了笑,“是。”
她款款走上去,不緊不慢地跪坐在裴獗的身側,忽聽他道“還以為你來討解藥的。”
馮蘊嚇一跳。
她臉上未必寫著“禽獸”二字
她怪異地抬頭,沖他一笑。
“將軍若有,討些也無妨。”
女子聲音如清風流泉,身姿淡雅端莊,聽不出話里有什么端倪,裴獗的臉色卻好看了很多。
略一抬頭,便沖著門外喊。
“傳覃大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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