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不動。
馮蘊的身子讓手爐烤得滾燙,被子蓋得太厚并不舒服,反復地輾轉兩下,嘴里發出濕漉漉的哼聲。
“壞東西不是人”
夢里都在罵人。
可明明是生氣的話,聲線卻很輕軟,在暗夜里,帶著蝕骨銷魂的顫聲,令人焦渴難耐。
裴獗側過身子吻一下她的臉頰,啞聲問
“蘊娘罵誰”
她睡著了居然會接話。
“狗男人。”
“嗯哪個”
“裴狗。”
“罵他做甚”
“狗”她嚶嚀,“嗯吃不著吃不著”
裴獗
這婦人到底做的是什么夢
模糊中,竟似低低抽泣,很是混亂
這勾人的聲音。
裴獗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冰冷的觸感,她舒服得軟軟嘆聲,整個人朝他滾了過來。
裴獗讓她撞得悶哼一聲,她卻委屈了。好似不耐他身上的寒意,哆嗦著裹住被子往他懷里拱。
裴獗一把將人攬住。
女子肌膚柔膩如玉,隔著衣料,也難免令人腰麻骨軟。
“蘊娘”
暗夜無聲,呼吸交纏。
裴獗緩慢地摩挲那一頭青絲烏發,哪里還是傳聞中殘忍暴戾的閻王將軍,分明是最會憐香惜玉的閨中兒郎
馮蘊安靜了片刻,突然輕唔一聲,皺著眉頭掀開被子,捉住裴獗的手。
裴獗以為她醒了,捉一縷發絲拂到頸后,“蘊娘”
馮蘊沒有回答,磨了兩下牙,小臉貼到他的掌心,溫柔地蹭了蹭,張嘴便吸他指頭。
裴獗倒吸一口冷氣。
“腰腰。”
馮蘊并沒有醒來。
她很是認真地閉著眼睛,輕輕地咬住他,以舌相抵,慢慢地吃,像個孩子。
“松開。腰腰。”
他低哄著,聲線低沉蠱惑。
懷里的人沒有聲音,腿卻搭上來了,盤在他腰上,貼得更近,好像吃到了什么山珍美味,細密地收縮,不輕不重地裹他。
裴獗的手掌很大,比她大了太多,兩只小手攀上來,更顯他骨節突出,充滿力量。他指腹有明顯的繭子,她不嫌,很是喜歡地反復用細嫩的肌膚去摩挲那粗糲,撓癢一般,摩擦的力道不大,卻幾乎要了裴獗的命。
他咬牙,深深吸氣。
大手拿慣刀槍,從不知這樣敏感,不知從哪個指節滋生的癢意,鉆入骨子里,渾身血脈僨張全沖下腹,幾乎要膨脹到炸裂開來
她竟似貪吃得很,不肯松開不肯放,纏上來便在他身上磨蹭,愣是將裴獗一張豐神俊朗的臉,弄得生生猙獰。
“醒著”
“”
“馮蘊”
“”
暗夜無聲。
細微的摩擦聲響,平添旖旎。
裴獗曠了幾日,早就有些難挨,要不是顧惜她身子嬌,也不會拉著敖七去校場上狠狠地出了一口燥氣,順便把他爆打了一頓。
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念想,在凝視她雙頰潮紅,小嘴翕張,一副不堪承受的嬌樣兒,哪還忍得住他強行拉回手,反客為主地傾壓下去,低頭看她的眼睛。
“別別鬧了”馮蘊閉著眼睛喃喃,“讓我睡會。”
裴獗眉頭微蹙,頭慢慢低下。
沒有吻,卻似要吻。
鼻尖相貼,唇相近,若有似無地挨蹭,她輕輕嚶嚀,難耐地抱住他,輕易便弄得他情難自禁。
裴獗雙眼紅透了,氣息粗沉。
滿腦子都是與她密不可分的交纏,貓爪子一樣撓在心上。
他憋得難受,恨不得弄死她。
她卻真睡著了,渾然不覺猛虎下山怒劍直指,更不知男人如何的躁動難熬
察覺到他身上漸漸暖和起來,她便滿意地嘆一口氣,尋個舒服的位置靠上去,整個人放松下來,片刻便傳來悠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