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眼眸發黑。
內心暴戾得如一頭猛獸,沸騰的血液在身子里亂竄,可面對睡得香甜的妻子,他卻不得宣泄
得問問濮陽九,夢里發癲,是不是遺毒作祟
翌日,馮蘊睡到天亮才起。
明明裝著一肚子的心事,她發現自己竟然睡得很好,下半夜連夢都沒有做,就一覺到天明。
果然是皮糙肉厚了嗎
大滿和小滿來侍候她洗漱,都說她面色不錯。
馮蘊瞧著外頭的天色,“大晴天呢。”
大滿遲疑道“將軍昨夜來過,天不亮就走了。”
馮蘊疑惑地道“是嗎”
她摸了摸脖子,“難怪呢。我說夢見了他。”
小滿“女郎這幾日磨牙厲害,常說夢話。”
馮蘊耳根微微一熱,垂下眸故作鎮定地飲茶。
大滿瞧一眼,瞪小滿。
“還不快為女郎備膳,就你話多。”
小滿吐個舌頭,笑嘻嘻地出去了。
早食后,葛廣來報。
“昨夜龐貴來過,夫人睡下,便沒有驚擾。”
馮蘊看他表情,“怎么說”
葛廣本來是個沉穩的性子,可說到這事,眉目竟隱隱露出些笑意,“龐貴說,他差點祭了天。好在有夫人的教導,這才僥幸活得命來。”
馮蘊微笑,“與我又有什么相干”
葛廣道“夫人叫他要大聲呼喊,讓更多的人聽到。果然,他那一喊,人人都知道韋司主在翠嶼,知道韋家出事了,那李太后也是要臉的,再不好拘著人不放”
馮蘊輕笑。
她讓龐貴大喊,是篤定李桑若不會要韋錚的性命。
為了讓李桑若更丟臉罷了。
大半夜的,將年輕的緹騎司司主留在翠嶼,做什么本來她選些年輕貌美的男子在御前就已經招人閑話了。再不要臉,也得放人。
只是
她皺眉,“李太后留韋錚在行宮做甚”
葛廣沉吟,“這個龐貴沒有細說。只道,這次多謝夫人,還說韋司主回頭會登門拜謝。”
拜謝就不必了。
只要韋錚不怪她亂傳小產的消息就好
其實,她也有賭的成分。
搬出駱月,能不能能叫得動韋錚,她原本是不敢確定的。
這一想,她覺得駱月那一套對男人潛移默化的滲透,還真有奇效,不然韋錚這樣的人,如何能馴服
好本事的。
馮蘊思忖一下,“繼續盯著,看看能不能從龐貴那邊得到點風聲。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尋常”
葛廣應諾下去。
明日和議就要開始了,馮蘊原計劃去鳴泉鎮晾一晾馮家人,給他們添點堵的。
不料剛準備出門,濮陽漪就找上門來。
這位平縣君主,根本不等馮蘊出門去迎,就大剌剌自己進來了。
“這春酲館真是個好地方,我瞧著比翠嶼行宮舒服許多,夫人好本事呢,在哪里都能過得這般舒坦”
馮蘊朝她行了一禮。
“縣君饒了我吧。這玩笑可開不得,傳到太后耳朵里,那我可是死罪。”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得煞有介事。
“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兄長以前在信州置辦,算不得我的本事”
濮陽漪怔一下,眼里閃過一抹笑光。
“我常覺得,你是個神人。很不一般。”
馮蘊微笑,“縣君過譽了,里面請吧”
她行禮相迎,濮陽漪卻似笑非笑,一動不動地看過來。
“我今日來,是奉了太后殿下的差事。”
馮蘊“我記得縣君上次到安渡找我,也是如此。”
讓她一說,濮陽漪便笑了起來。
“太后要召夫人去翠嶼。”
馮蘊看她一眼,“馮氏女何其有幸,得太后賞識,還要縣君親自來傳話”
“我幫你拒了。”濮陽漪挑眉莞爾,頗有一點示好的意思,“夫人怎么謝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