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讓稅吏取來筆墨,寫了張收條再拿回錢財。
朱國祥帶著眾人去鎮內休息,排隊等著過稅卡的商旅,開始議論紛紛各種猜測。
有幾個來自洋州的小商人,迅速成為信息中心主任,他們吹牛逼說“這位朱相公,是探花郎的父親,俺們都稱他作元璋公。洋州三縣,誰人不曉元璋公大名他老人家創制君子茶,又傳授給百姓仙糧,現在好多大戶都在種紅薯玉米。等到明年,便是小民也能種,山地都能收幾石糧呢。”
另一個洋州小商人說“朱家父子都是征君,探花郎去年被征辟,卻不愿做那幸進官,硬要憑本事科舉,一舉便考中了探花。元璋公也辭了官家征辟,不去東京做官,寧愿留在洋州傳授耕種之法。”
“官都不做,那不是傻嗎”
“你懂得什么這叫視富貴為糞土都是真君子呢。”
“他們若做了官,便有兩個好官,總比全是貪官更強些。”
“這話在理”
賈中孚和曹述麻溜跟隨,讓手下去準備酒菜。
卻聽朱國祥說“不必備酒,有點肉便可,飯錢我會照付的。”
賈中孚連忙道“些許飯菜,不值幾個錢。”
趁著送飯的時候,他們派人打聽具體情況。
那些太監和禁軍,一個個開始瞎扯淡。
什么早就看方懋不慣,又說朱相公怎么被欺負。
再說方懋把朱相公惹得怒極,朱相公一聲怒喝,便把方懋嚇得跪地求饒。他們也被喝得清醒過來,覺得以前做錯了事,于是聯手把方懋給捆了。
傍晚,賈中孚和曹述得到這些信息,驚訝得面面相覷。
賈中孚駭然道“朱相公必是得道高人,恐怕真個會道法。否則怎一聲怒喝,便讓那閹人下跪還能把皇差給喝醒,讓他們去捆縛官”
曹述點頭說“定然如此,官家知曉朱相公道法玄妙,這才派人前去征辟的。方懋那廝不曉事,竟敢得罪高士,活該他倒大霉”
當晚,他們幫忙聯系船只,次日送朱國祥登船離開。
朱國祥留下一些飯錢,隨便給的,其實并不夠。
不管飯錢夠不夠,依舊令人敬佩。
曹述說道“能遇這等清廉高士,也算俺們的福氣。”
賈中孚望著船只遠去,心中感慨不已。
他們兩個平時也貪,還會勒索商賈,但不妨礙他們敬佩清廉之人。
虢川鎮是重要的商業樞紐,關于朱國祥的各種事跡,隨著來往商旅迅速傳播,甚至傳到了關中和河湟。
而且越傳越玄乎,朱國祥儼然可以呼風喚雨,一聲怒喝便能讓壞人痛改前非。
同樣的事情,在斜谷鎮也來了一遍。
此后不斷重復,太監和禁軍們的故事,編得越來越圓潤,互相補齊彼此的漏洞。
說得多了,連他們自己都開始相信誰愿承認自己被拿著鋤頭的農民給俘虜
被高人呵斥而痛改前非,傳出去至少更有面子。
來到關中,朱國祥的前進路線,跟朱銘當初略有不同,他去了一趟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