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違規了,縣衙賓館是招待貴客的所在。他并非此地官員,只是路過而已,原則不能驚擾地方。
“開船”朱銘大吼。
負責官船的軍差,立即下令起錨,且背過身體偷笑。他早就看王杰不順眼了,屁事兒太多,樂見朱銘出手教訓。
官船繼續航行,直至抵達宛亭縣,王杰終于又抖起來,因為這里屬于興仁府轄地。
身為興仁知府,王杰大搖大擺去縣衙賓館,故意讓知縣叫來一堆歌姬。
在下船之前,王杰還撂下句話“明日若時候太遲,爾等盡可開船離去。吾乃此地太守,當微服私訪一番。”
朱銘懶得理會,由于時辰還早,他把鄭元儀安置在驛館,便獨自騎馬去附近村落探訪。
估計是因為他穿著御賜的羅衣,一看就很貴重的樣子,從第一個村子出來就被盯。
只見十多個男子擋在前方,手里還拿著各種武器,為首之人甚至還騎著馬。
朱銘頗為疑惑,出聲問道“這里距離縣城也不遠,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打算劫道沒見我帶著兵器嗎”
“留下些錢財,便放你走,也不害你性命”為首之人喊道。
朱銘瞬間無語,不愧是宋代的山東啊。
整個北宋,山東的造反次數,在全國可謂遙遙領先。
宋人對于山東的文字描述,除了“質樸”、“鄙陋”等語之外,剩下全是“暴悍”、“兇俠”、“強梁”、“多盜”。
“野有群行之盜,里多武斷之豪”,這是說野外到處是強盜,城鄉到處是黑社會。
“二千石鮮不受侮”,這是說山東的知府知州,少有不被地方豪強欺負的。
歸根結底,是山東這邊商業不發達,土地兼并又非常嚴重,大量剩余勞動力找不到工作。此地距離開封又很近,還有廣濟河用以漕運,來自官府的盤剝很重,開封府一直在吸山東百姓的血。
多種因素結合,一旦出現天災,就大量產生流民。
朝廷只能招募流民為兵,可流民做廂軍還是吃不飽,反而學了軍中本事,帶著兵器逃回家鄉,干起盜賊來更加專業。
朱銘取下弓箭,搭箭矢,喝道“滾開”
那些盜賊有些害怕,但又不舍得放過肥羊,一時之間不知是進是退。
朱銘把弓拉得半滿,一箭射出,匪首落馬。
群盜驚慌而逃,不但扶起重傷的匪首,還不忘把那匹馬帶。
朱銘縱馬追殺,群盜四散狂奔。
牽馬的賊寇,驚慌爬馬背,卻因為騎術太爛,很快就被朱銘給追。
一劍劈出,盜賊落馬,朱銘把馬兒搶過來。
有了戰利品,懶得再繼續追趕,反正這不是他的轄區,就讓王杰那貨頭疼去吧。
騎馬溜達回去,卻見鄧春帶人過來。
石彪留在京城保護朱國祥,剩下的白勝、鄧春等人,都跟隨朱銘前往濮州。
“你怎來了”朱銘問道。
鄧春回答“俺聽驛館的驛夫說,這附近多有強盜,便讓白勝保護夫人,俺帶人過來接應郎君。”
“回去吧,”朱銘笑道,“白撿一匹馬,今天運氣不錯。”
對于今后的工作,朱銘并不期待,甚至還有些頭疼。
濮州就在興仁府隔壁,那里同樣遍地盜賊。
殺是殺不完的,必須解決就業問題。而朝廷對山東盤剝過度,且土地兼并嚴重,無業游民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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