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龜年作揖道“龜年拜見知州”
“錄事不必多禮。”朱銘忍不住多看了黃藥師幾眼。
除了幾位曹官參軍,莫名其妙還有個觀察推官,且兼知鄄城事。
朱銘發現,州判田如用似乎很討厭這個觀察推官,甚至故意放在后面介紹。
當眾也不好詢問,朱銘邀請田如用同乘一車,田如用欣然答應。
隊伍慢悠悠進城,朱銘問道“這觀察推官姚廣恕是什么來頭”
田如用掀開車簾看了看“蔡黨,前兩天剛來的。”
朱銘嘆息道“看來是因我而來,蔡相公真不想讓我好過啊。”
觀察推官只有從八品,位列知州、通判之下,并非什么常設職務,可以分走知州、通判和錄事參軍的權力。而且,姚廣恕還兼任鄄城知縣,實際掌控州治的大權,朱銘無論想干啥都會被阻撓。
朱銘把蔡京給得罪狠了,特別是朱國祥圣眷日隆,這令蔡京隱隱感到擔憂。
蔡京不方便在京城亂來,卻可以安插外放黨羽,讓朱銘在濮州難以施展拳腳。
朱銘在一眾官員的陪同下,來到州衙辦理履職手續,便帶著家眷前往州衙后院住下。
田如用還設了歡迎宴席,請他黃昏時候去吃飯。
至于那些犯人,被分成兩撥,一撥送去州院大牢,一撥送去司理院大牢。
觀察推官姚廣恕把犯人截住,毫不掩飾自己的奪權行為“姓錢的、姓孫的囚犯,全部移送司理院,由我來親自審理。”
錄事參軍黃龜年很不爽,但觀察推官有這個權力,他對此只能無可奈何。
朱銘好不容易抓了一堆,剛到州城就被蔡黨截胡。
當晚參加宴會,朱銘喝得半醉回家,抱著鄭元儀呼呼大睡。
次日,朱銘直奔司理院衙門,問道“案件審理得如何”
若是正常情況,此刻都還沒開審呢。
司理參軍靳濤卻說“姚觀察昨日連夜審案,已將相關案情移送司法院。”
朱銘又騎馬前往司法院,問道“移送了哪些案件過來”
司法參軍舒義夫苦著臉,讓人拿來相關的審理文書“太守請過目。”
朱銘快速翻閱了幾份,但凡涉及孫錢兩家的案子,全部都說證據不足,要求司法院這邊判處無罪釋放。
舒義夫說道“太守,我不敢簽字用印。但我簽不簽字,用不用印,對這些案子毫無影響。”
司法參軍,只有判罰建議權。
觀察推官把案子送過來,純粹是走個流程而已。
朱銘說道“那你就建議,把案件交給州院復審”
舒義夫嘆息“只能如此了。”
于是,相關案件又移送至州院,交給黃藥師進行審理。
即便黃龜年改判有罪,司理院那邊還有終審權,司理參軍是蔡黨的邊緣人物,極有可能把錢孫兩家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