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婆安慰道“能升官便是好的。”
“朱相公在家嗎”白崇文問道。
嚴大婆說“帶著妻兒春游去了,說是春游,其實是去巡查春耕。”
白崇文道“那俺等著相公回來。”
嚴大婆笑道“村里打算建一個戲臺,每月趕大集那天,請戲班子來唱大戲。到時候熱鬧得很,讓伱爹也過來坐坐。”
白崇文說“孫兒一定轉告。”
嚴大婆這幾年富態了許多,也不再親自干雜活了,只在春天紡紗織絹打發時間。
平時喜歡出去溜達,村民見了都尊敬得很,偶爾還要去上白村走動。
等到臨近傍晚,朱國祥總算回來。
朱院長的生活非常滋潤,一妻二妾。除了朱銘這親兒子,以及繼子白祺,沈有容又誕下一子一女,安娘誕下一子,文小妹誕下一女。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圓滿,如果不是到了王朝末年,打死他都不會想著造反。
“侄兒拜見叔父,拜見叔母、姨娘。”白崇文連忙起身見禮。
沈有容微笑“坐吧。”
文小妹點頭示意,聊了幾句,便跟沈有容、安娘,帶著孩子回內宅。
白崇文有些難以啟齒,硬著頭皮說“叔父,俺打算建個燒酒作坊,也用玉米、紅薯來釀酒。”
朱國祥好笑道“偷師又偷成了”
“那個俺去燒酒坊看了幾眼,多少看會了些。”白崇文臉紅道。
朱國祥說“無妨,生意哪能一家做完”
“多謝叔父”白崇文感激道。
朱家和白家,釀酒都不犯法。
宋代對酒業有三種管理模式
第一,自由買賣,照章納稅。
兩廣全境、夔州路、荊湖南路和福建路部分州縣,屬于自由買賣區。隨便釀酒隨便售賣,官府不會干預。
并非官府不想管,而是私釀私賣屢禁不止。
那全是蠻夷眾多的區域,因為酒榷還打過仗,官方機構也經營不善到了北宋中期干脆放開。
第二,官榷制度。
官府自釀自賣,通過酒曲控制民間酒商。
在官榷地區,民間不得私造酒曲。想要釀酒賣酒可以,先拿到牌照,再去官府購買酒曲,通過酒曲的多寡確定稅額。
清明上河圖里的“某某正店”,就是拿到了牌照的酒戶。而“某某腳店”,則是依附于“正店”的小酒戶,他們從正店那里高價購買酒曲。
第三,買撲制度。
說白了就是包稅制,官府確定某個片區的酒稅總額,以拍賣形式承包給民間商賈。
在此區域內,別的商賈不能從事酒業,想釀酒賣酒須得獲得買撲商同意。
朱國祥在大明村釀酒,屬于第二、第三種制度的混合體。
他這釀酒坊叫做“坊場”,村中酒店叫“旗望戶”。
此類酒商,須得遠離城市,只能在鄉下售賣。而且不得私造酒曲,必須到“都酒務”購買酒曲這屬于官榷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