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祥說“除了江西,還有浙江、淮南和四川。這四個省的田政,必須等滅了金國,財政充裕之后再狠狠治理。到時候就不怕造成混亂,必須殺上一大批人,攤丁入畝才能真正施行。”
“在今后的野史里面,你我都是暴君。”朱銘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朱國祥卻說“我是仁君,你才是暴君。等到動手的時候,我早就退位做太上皇了。”
朱銘豎起大拇指“還是朱院長牛逼,背罵名的事都讓我來做。”
父子倆開了一通玩笑,氣氛變得輕松歡快起來。
朱國祥道“高俅去年冬天病死了。”
“聽說了,”朱銘樂呵起來,“他那三個兒子在爭家產,老三把老大、老二告上官府,說兩個兄長聯手欺負弟弟。我回京的當天,就聽說高家在打遺產繼承官司。”
老大叫高堯康,老二叫高堯輔,老三叫高柄。
聽名字就知道咋回事,非但不是一個媽生的,而且老三都沒用字輩來取名。
老三的親媽雖是續弦,但親媽的娘家有實力啊
這三個兒子,都沒在大明朝廷做官,全部屬于紈绔子弟那一號。他們分得財產之后,估計能為樊樓做不小的貢獻,京城高檔娛樂場所少不了這哥仨。
一兩代之內,就能把家產消耗大半。
說起高俅,朱銘突然想起蔡攸“去年蔡攸怎么判的”
“流放河湟,”朱國祥說道,“這人的學問還不錯,河湟之地缺少讀書人,把蔡攸流放過去可以教書。蔡京的其他兒孫,也在廣西找到了,打散安排在邊境地區種地教書。其中一個兒子,我把他扔去了海南島。”
哪個兒子
當然是被朱銘搶了老婆那個。
“對了,初版大明律已經編好,”朱國祥讓太監取來書稿,“朝廷正在安排印刷,印完了就發到全國。接下來三年,各級司法部門,必須根據實際案情,來檢驗這部大明律。法律條文如果有問題,三年之后再增刪修改。就算徹底不改了,也還要補上一些典型案例,以方便法官斷案時進行參考。”
朱銘翻閱著大明律書稿,只見扉頁寫著十六個字民維邦本,本固邦寧。國法之下,官民平等。
“唉,恐怕大明覆滅那天,都做不到官民平等。”朱銘嘆息。
朱國祥說“就算做不到,也得有這個概念。”
“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有些感慨,”朱銘說道,“等四方戰事結束,真正進入內政時期,主要矛盾就變成央地矛盾。到那個時候,中樞君臣就得跟地方官斗智斗勇,官民平等可以成為朝廷的一把刀。”
就在此時,一個太監來到門外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