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彥很快把書讀完,已經猜到作者是新黨人物,又或者是某個新黨的晚輩。
書中記錄了王安石、司馬光、蘇軾、蘇轍、黃庭堅、沈括等人的大量佚事,描寫新黨時全是好話,描寫舊黨則暗中諷刺。
翌日,李邦彥帶著仆人,租來驢車前往鳳凰書院。
幾年前,那里還叫報恩寺。
朱銘勒令關停全國廟觀,每個縣都有廟觀限額,杭州鳳凰山的報恩寺就被取締了。
由杭州士紳牽頭,商賈們也來捐款,官府再鼓勵引導,最終將報恩寺改造為鳳凰書院。
白崇彥做杭州知府時還規范了書院課程,即朱國祥、朱銘的學問屬于必修課。至于老師們還要講別的,那也可以,但不能耽誤必修內容。
如今,已成為南方數省最有名的書院,因為校長是太子的伯樂陸榮
陸提學在北宋辭官之后,到了新朝也不愿出仕,選擇在越州紹興開館授徒。
他在前宋舉薦過朱太子的事跡傳開,前來拜師者越來越多,四年前被杭州鳳凰書院聘請為山長。
萍州可談的作者朱彧,也在鳳凰書院當老師。他爹是新黨官員朱服,因為黨爭原因,半輩子都在做知州,反復調來調去當官,最后在廣州任上病逝。
朱彧考過幾次科舉,屢試不第便放棄,整日跟士紳、商賈、僧道、醫卜、巫師瞎混。
李邦彥知道怎么在杭州立足,他今天順便來捐款,直接捐一千貫給鳳凰書院。
朱銘抄家返還李邦彥十萬貫,異地匯票被商賈坑了一千貫,買豪宅和土地花了近兩萬貫。還重新雇傭了許多仆人,如今又給書院捐款,李邦彥可謂花錢如流水。
所以他急著賺錢
“是你”陸榮一臉厭惡的看著李邦彥。
李邦彥微笑道“陸山長,俺是來給書院捐贈的。”
陸榮拂袖道“閣下請離開,鳳凰書院不要臟錢”
李邦彥問道“陸山長可知,在下為何能在大明做閣臣”
陸榮冷笑“背棄舊主而已,在新朝立功而已。”
“那位舊主是昏君,于國于民,該不該背棄”李邦彥又問。
陸榮說道“天下人人都可背棄昏君,唯獨你這個奸佞弄臣沒資格。”
李邦彥卻說“相比其他奸佞,我卻沒犯過大惡。我在前宋官至宰相,卻只撈到兩三百萬貫。而且還不蓄田畝,不廣置豪宅美屋,這是何等的清廉啊。昏君需要弄臣,我才做了弄臣,為何不能悔過投效新朝”
“你真悔過了,此刻就不會來杭州,而是在內閣輔佐圣君。”陸榮譏諷道。
李邦彥一臉郁悶“大明律頒布之后,我是分文未貪啊,甚至都不收禮了。否則的話,太子抄家時,就不會給我留那些錢。”
“哼”陸榮相信這是真話。
李邦彥說“我在前朝貪污的錢,已經被新朝收走。剩下這些錢,是我為大明立功所得。并非臟錢,不會侮辱了鳳凰書院。”
陸榮擺手送客“那也不必,閣下請走吧。”
李邦彥知道這錢是捐不出去了,退而求其次說“在下學問淺薄,如今沒了官身,想在鳳凰書院求學。孔夫子言,有教無類。請問罪人可以向學嗎”
陸榮說道“想進鳳凰書院讀書,那也是有門檻的。第一,品德惡劣者不收;第二,入學考試不合格不收。”
“那我懇請旁聽,只站在門外,并不打擾學子。”李邦彥道。
“隨你吧。”陸榮懶得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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