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壓西夏遺民是工作方式有問題,不發賑災糧卻屬于欺君悖上,代表著朝廷無法控制官府和軍隊!
政令軍令都已經發下去了,你們特么的竟然敢打折扣?
如此違背朝廷意志的做法,不出事情自然沒什么,現在搞出大亂子能不嚴懲?
更何況,姚平仲的操作太過智障。他故意把西夏遺民逼得造反,想要平叛立功順便取悅軍民。如果他真能做好,還可以酌情減輕處罰,甚至是可以功過相抵。
但這貨竟然沒有看住亂軍,還讓那些亂軍跨省越界,席卷了寧夏的北方三府。
不論是起因、過程,還是事情的結果,都屬于不可饒恕那種!
李彥仙告退離開。
張鏜在外面轉了一圈,突然又回來覲見。
朱銘笑問:“你又有什么要講的?”
張鏜說道:“陛下做事自有深意,臣只是有些疑惑。為何那軍正監,既不歸屬兵部,也不歸樞密院,反而交給了督察院?”
朱銘嘆息:“武將若無人管束,必然囂張跋扈。可讓文官管他們太死,又沒法再從容帶兵打仗。我盡量調和淡化文武之別,讓兵部里面有武將做官,也讓樞密院里有文臣辦事。只不過側重點不同,樞密院偏武,兵部則偏文。”
“軍正監如果隸屬于樞密院,兵部還怎么壓住武將?樞密院的武臣大員們,又會不會袒護軍中將領?可如果隸屬于兵部,百十年之后,兵部必然暗暗奪去樞密院很多大權。把軍正監交給督察院,還不準他們干涉日常軍務,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張鏜恍然大悟,當即躬身告退。
等張鏜即將退到殿門口,朱銘喊道:“誰讓你來打聽的,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告訴他們!”
張鏜嚇得一激靈,甚至不敢否認,連忙作揖道:“遵旨。”
張鏜確實是受兵部和樞密院慫恿,跑來皇帝這里來探一探口風。
也只能由他出面詢問,因為張鏜是代表軍方的閣臣,他本身就需要為軍方爭取利益。
軍正監這套垂直管理的軍事法庭系統,隸屬于兵部可以,隸屬于樞密院也可以。反正是肉爛在鍋里,權力依舊歸于軍方,接下來兵部和樞密院還可以爭一爭。
唯獨交給督察院,武人們實在無法接受,甚至不能讓兵部和樞密院的文官接受!
……
次日。
張廣道拿到軍正監的具體組建方案,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軍方沒有被收走太多權力。
日常訓練、行軍打仗,依舊由部隊里的軍法官來執行軍法,軍正司不會干擾軍隊訓練和打仗。
軍正監要管什么事情呢?
第一,涉及軍人的刑事案件,尤其是牽扯到平民的案件。
第二,涉及軍人的經濟案件,尤其是貪污軍資、克扣糧餉。
第三,如果士兵長期遭到奴役、虐待、盤剝,也可以到軍正監去告狀。實際操作起來,個別現象估計懶得管,但群體現象必然出手,這對軍正監官員來說是大功一件。
騷擾地方,欺壓百姓,這種當然也是軍正監的管轄范圍。但只要不嚴重,估計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至于破壞軍婚什么的,用不著再另立法條。
古代自有關于通奸的法令,一般是捉奸現場激情殺人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