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君臣之間的對話讓整個華蓋殿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畢竟去歲時陛下因胡惟庸之事罪甚廣的情形他們記得還清楚,當時亦有人言說胡惟庸乃大司憲同鄉親信之事但最終也不了了之,故而有人猜測可能當時大司憲告老不知,但眼下又似還有隱情。
寂靜的氣氛當中,朱標清楚聽到了的母親輕輕嘆了口氣,這讓他倒是替李善長慶幸了兩分。
畢竟當今之大明國,若說能拂老爹之意的,也就唯有娘親了,這一點上他皇太子都辦不到。
知此事的人也不多,畢竟尋常爹爹決斷大事時娘親也不會在場,但今天反倒是個例外了。
果然,朱標能清晰感受到爹爹身上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朱元璋揮揮手遞了個眼色,于是有個錦衣衛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筆,輕踮著腳悄無聲息的一路小跑過去,接過了李善長手中的頭冠。
隨后明天子方才揮揮手道:
“善長既已功成,當寄情山水以昌大明之文道,或乃家國之幸。”
對此李善長顧不上花白的頭發有些散亂,頓首謝恩,隨后又是一番進退不知所措,又被朱元璋不耐擺擺手,方才小心的將半個屁股放在了椅子上。
事情似乎暫且告一段落,不過朱元璋倒是又看到大外甥李文忠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等他別過頭去,就聽到了其輕聲的問話:
“大李公啊,你真收那兩百金了?往昔大事向來清醒,怎么小事反倒拎不清了?”
朱元璋不去看李善長的臉色,心下反倒是嘆息一聲,若是真能大事向來清醒,恐怕
但旋即這個想法也是一頓:勛貴舊從當中,大事真能清醒者,又有幾人?
不管劉伯溫是咋死的,但從大明當時的政局來看,確實使得胡惟庸的位置愈發穩固。
畢竟有資格空降丞相的三人,一個死,一個擺,還有一個是咱老胡的摯愛親師。
而在此之外,若論按功勞擢升,誰又比得上咱這白天批政務晚上烹河豚的第一副宰相?
地位愈發穩固的情況下,胡惟庸也終于迫不及待的品嘗起權力的美酒來了。
套用皇叔的話說就是,我胡惟庸舔了一輩子才有今天,還不能享受享受嗎?接著奏樂,接著舞!
其實想也知道,在明初中書省的結構當中,有左右丞相兩個正的,還有左右丞兩個副的,還有數個參知政事這樣有權力發表意見的,這套設計主打的就是一個互相掣肘互相監督,共同行使著丞相這個龐大的權力。
而本該至少是四個人分潤的權力被胡惟庸一人掌握,想也知道有多爽。
對此史書記載的也比較清楚,“生殺黜陟,或不奏徑行,內外諸司上封事,必先取閱,害己者輒匿不以聞”。
說白了就是專權,而朝野也很實在,既然你老胡說了算,我來你這兒拜碼頭還不行嘛。
“四方躁進之徒,及功臣武夫失職者爭走其門,饋遺金帛名馬玩好,不可勝數”
到了這個時候,大明初期淮右和浙東的沖突實際上已經結束,胡惟庸用宰相這柄利刃對大明朝內外宣告:
什么浙東浙西淮東淮西的,在大明只能有一個話事人,那就是我胡惟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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