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這下更狠。
連同幻火精在內,整個人砸進下方泥石,火焰鋪開在數十丈地面。
“忍你小子很久了,哈,讓你小子記吃不記打。”
一個囂張縹緲聲音,回蕩在夜空里。
徐源長從人形泥石坑里爬起來,毫發無傷,“呸呸”吐掉口中泥土,弄得一身骯臟很狼狽,他知道老黎故意的,拍打著衣袍和頭發,將火焰收起,用同樣囂張聲音叫道:“你什么時候飛升上界?”
柳纖風從十里外飛來,捂嘴吃吃偷笑。
公子也有吃癟的時候,她自是從雙方對話,看出公子與葉長夢關系不一般。
夜空里再沒有聲音傳來。
后面任由徐源長如何挑釁叫罵,背后再沒有踢陰腳下絆子。
“他走了。”
柳纖風旁觀者清笑著提醒道。
徐源長被踢了兩腳,明白與老黎見面之日未到,強求不來,伸手牽過一只柔夷,往回雙雙把家還,消失在夜色里。
愛見不見,他還不稀得見那變成少年皮相的老妖怪。
片刻后,一個青袍少年出現在空無一人山頂,雙手負后,用古調反復低吟。
“愿得長相守兮,共度此流年。”
“奈何隔天地兮,泣涕零如雨。”
有些痛,上窮碧落下黃泉,有些恨,轉世輪回不可忘。
他這世投胎轉生為人,不再是異類,需要大功德加持自身,方有與那些老家伙抗爭的機會。
飛升上界,還不到時候。
他不能見那小子誤入歧途,故而投信提醒。
八千多年前的慘痛教訓,不想在徐小子身上重復發生。
如果人、妖僅僅在下界廝混,將來沒有機會飛升去上界,人、妖結合也就那么回事,關起門來獨自樂呵,沒有誰會多管閑事,因為終究逃不過壽元耗盡黃土一抔。
即便能繁衍出后代,也受冥冥懲罰,綿綿無絕期。
得知柳纖風回歸,隔天下午,徐勝天領著雪粒、元寶、花背呼啦啦返回,清冷多時的后院一派嬉笑熱鬧,蟲飛狗跳。
歡樂時光易過,轉眼便到了月底。
新晉六重樓修士謝云川,由孟山河、溫亦寧陪同,與徐源長交接城主信印職務,接掌定洲邊寧城,負責鎮守關隘,一直到暗界門關為止。
舉行了隆重的儀式、酒宴之后,徐源長告辭離去,梅元儉選擇去無衍山擔任大護法一職,卞秋言隨同孟山河走了,她將協助孟師叔祖處理各項雜務。
徐源長和柳纖風、徐勝天、雪粒等回到伏彩嶺,金蟾仍然在山下巢穴閉門未出。
當初安排曾山郎回體修據地閉關,便是考慮城主任期問題。
半個月過去,徐源長將徐勝天、雪粒等召集起來,細細囑咐一番,道:“花朝節預計還有三兩年開啟,纖風將和蛟藤去往花界,必須提前抵達定洲,不與你們告別了,她受不了離別傷感,希望能在上界與你們重逢,請你們珍重!”
雪粒、元寶和花背呆在原地,傻愣愣的雕像一樣。
直到徐源長消失天邊,它們才仿佛從噩夢中醒來,老黃狗朝著西邊天空“嗚嗚”吠叫,似哭似泣,它能晉級三階已是僥幸,今后不可能更上一層樓,知道再也見不到了,今后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