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在地上蛄蛹,一串串晶瑩冰珠滾落。
花背發出“嘶嘶”聲響,吐絲如愁緒,悲傷無以言表。
早在幾十年前,它們便知道大姐頭要去往花界。
當這一天真正到來,誰都無法笑著面對。
徐勝天默默嘆氣,他倒是堅信自己能飛升上界,不管有多艱難,因為師妹在上界等著,他不知怎么勸慰傷心難過的小伙伴。
多年相處,他能理解雪粒、元寶、花背對柳姑姑的感情。
這一刻,他很想喝酒。
“嗚嗚,我也很舍不得它們大前天提前與它們告別囑咐,它們還以為我開玩笑,我就當玩笑糊弄過去,我若是留在下界,更舍不得你。”
柳纖風哭得梨花帶雨,將公子肩膀衣服蹭濕一大片。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它們有各自路走,嗯,雪粒如果努力修行,花幾百年時間磨礪,再加一點機緣,有很大可能晉級六階,能飛升去上界,曾老說的。”
徐源長挑選好話寬慰。
老曾很看好激發本命靈光的雪粒,當然有資質修煉到六階的修士和妖物,不勝繁多,然而最終能走到那一步的終是鳳毛麟角,中途夭折,或者困頓某個瓶頸不能前進者太多了。
機、緣、運和勤缺一不可。
“可是雪粒修行不夠勤勉,它玩心大,比我還懶散。”
“今后我想個法子,將它扔去妖族地盤,那里競爭激烈,生存殘酷,它想當懶蟲都不行,連睡覺都要睜一只眼睛,要不就被其它妖當肉吃。”
“會不會太狠了?”
“雪粒除了懶,沒其它毛病,它能適應的”
徐源長用那頭懶蟲,一下子分散了剛才還哭得傷心的小樹魅注意力。
玉不琢,不成器,對付懶蟲得用狠招,不能任由其躺平修行。
他侄兒人脈廣泛,與望仙洲、曦月洲、天荒洲不少妖族世家子弟有交情,些許小事打聲招呼就行,不勞他費神了。
兩人交談著悄然抵達寶石城,沒有驚動老朋友。
徐源長有師叔孟山河給的出入玉牌,出示給值守修士,帶著柳纖風從通道走出。
眼前豁然開闊,稍適應一下燦爛熾烈陽光,深深呼吸一口。
氣息如蘭,渾身舒坦。
“走,天高任咱們飛,不再局限百丈怕撞到頭,我們去千丈高空看看風景。”
“好哇,好哇,我還沒試過飛那么高。”
兩人攜手越飛越高,俯瞰下方大山如屋脊連綿,河流似麻繩蜿蜒,西邊大海無邊,波濤呈一線,有小島點點如明珠,果然是另外的壯闊景色。
“我要去大海玩一玩。”
“走起!”
兩人暢游碧海藍天之間,垂釣巖島礁石之上,偶爾還落到巨魚背脊戲耍一番,見識一群群迎著彩虹飛翔的銀色魚兒。
盡情玩耍三個多月,夏季返回定洲大陸,海上玩久了單調會膩。
踏足北邊的大羌王朝草原,兩人購買駿馬,馳騁廣闊原野,賞大日沉淪,飛鳥排陣,夜間以地為床天為被,相擁仰看星辰璀璨銀河倒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