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不移,嫉惡如仇,還很謹慎嘛。”
“小徐子你就慢慢消受,做好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經歷普通凡人的生活磨難,怎么能叫入凡,身障之苦以身受,落地鳳凰不如雞。”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戲,看戲。”
老主持押著五名口中塞破布的強匪,走出十余里地,身后跟著一群看熱鬧的好事者,鎮上幾個不良人得信匆匆趕來。
“這是渾山寨的吳三麻子和莽牯牛,徐道長你”
為首的不良人隊正認出面目全非的匪首頭目和瘸腿壯漢,臉上色變,往四處環視一圈,趕緊低聲吩咐一名手下快速跑回鎮上,借一匹驢子往城里去報案。
小小的徒山鎮可不敢留這幾位強盜爺過夜。
必須由縣城捕快衙役出馬,到鎮上將幾個燙手山芋接走,防著路上被強盜們劫囚。
功勞什么的不敢想,只要不招來渾山寨那些亡命之徒的報復,就謝天謝地了。
后面跟隨的村民聽說老道長捉住的是渾山寨強盜,頓時哄一下散去。
“徐道長,您惹大麻煩了。”
不良人隊正將正氣凜然的老主持拉到一邊,轄區唯一的道觀,前后兩位主持都認識的,壓低聲音道:“渾山寨的強盜抓不得啊,除非能夠斬草除根,將山上四位匪首一網打盡抓獲,否則他們會找您報仇。”
他更擔心渾山寨強盜遷怒徒山鎮。
渾山寨地處三府交界,山高林密,窟窿洞多不勝數。
據說近百十年來,犯了事的賊子殺人犯,被仇家追殺的江湖人,和妻離子散活不下去的漢子等等,都往三不管地界求生活,官府出兵剿滅過幾次,但是每次要不到十年又有新的賊匪形成。
眼下的黑金剛、獨眼狼、齜牙鼠和錦衣狐匪幫,在渾山橫行二十年,據說內部火并過四次,精銳匪徒百余人,其它各地散落的探子眼線不知多少。
老主持同樣壓低聲音道:“他們晚上闖進道觀,要動刀子殺人,老道迫不得已將他們打翻,生擒活捉,總不能任打任殺不還手吧?”
隊正驚訝不已,沒料到枯瘦蒼老的徐道長還有這般本事,低聲道:“張允他們仨怎么沒有跟來?”
“見出了禍事,他們連夜偷偷溜了。”
“狗日的,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年要不是郝道長收留醫治,他們三個手腳不干凈的賊胚爛賭鬼,墳頭草都幾茬了,哪有五六年安生日子過?”
隊正低聲咒罵,幾番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低聲提醒道:“徐道長,您不是本地人,別趟渾山寨的渾水,從衙門出來后,喬裝改扮偷偷走人,那什么夕水觀保不住的,您別為了一座破道觀丟掉性命。”
年老徐源長心情沉重嘆了口氣,聽著隊正一路上低聲告訴他渾山寨的實力和諸多做惡陰險手段,幾乎沉默一路。
渾山寨賊多勢眾,不是他一個老朽能抵擋得住。
他就此回轉千林觀去,避一避禍事,也正好弄清楚記不住的身世來歷。
進了鎮子,隊正安排徐道長在公所客房歇息,熱水茶飯周到。
給另一處關押強盜的房間奉上好酒好菜,派幾名小廝伺候著,不敢給強盜爺們松綁,捱到下午未時末,一隊捕快衙役騎馬拉著囚車趕到,另有二十多名士卒拿槍背弓箭,嚴陣以待。
徐源長跟著押送囚車的護送隊伍,混了一匹驢子騎行。
天將黑時,風塵仆仆趕到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