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守軍的目光被吸引。
火光漸漸逼向東北角。
于是黑金小鳥在靠近城墻那一瞬,被數道利箭射成光屑,瞬間湮滅成無數碎金色從天空中落下。
碎金之下的黑暗間隙,兩人飛速靠近長城,已經戴好的利爪一按上被幽深冰雪覆蓋的城墻立刻產生巨大的吸附之力,把手牢牢固定在墻上。
再把穿著利爪的腳放上去,整個人都能掛在墻上,輕輕一動,立刻腳下有一股向上的推力,將人狠狠往上一抬。
阮時之猝不及防,直接彈上一丈高,差點嚇得驚呼出聲,慌亂中冰爪中彈射出兩道長滿利刺的觸手狠狠釘入冰層,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回頭一看,柳笙早已沒了影蹤。
再抬頭,一道黑影正迅速躍升,在光滑的城墻上靈巧跳躍,片刻之間便消失在高處,只余下一道模糊的點,幾乎要融入在長城之上無盡的黑暗中。
阮時之再看緊學著柳笙往上爬去。
可才上了幾步,忽然聽見下方一聲暴喝:“喂!上頭那個!下來!”
聲如炸雷,直震得他手一哆嗦,險些跌落。
好在利爪吸力極強,才讓他死死貼在墻面。
“下來!”
又是一聲喊叫。
隨即一道光亮在腳下炸裂開來。
阮時之本能地閉上雙眼,只聽“哎喲”一聲,緊接著是沉重的墜地聲。
悄然睜眼一絲,發現自己安然無恙,而
“我,我,我……”
一道沙啞的男聲囁喏著。
“咦,你不是那凌大人身邊的——”
話音未落,阮時之只感覺到眼前一道勁風刮過,熟悉的觸手蜿蜒而下,隨后那士卒的聲音便卡在喉中化為一聲嗚咽。
另一個士卒也被擊暈在地。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輕盈落在雪地上。
正是柳笙。
只見她落在地上,將那剛剛爬墻被抓的人扶了起來,輕聲開口喊了一聲:
“舅舅。”
……
就這樣,攀墻計劃暫告終止。
兩個北境軍的倒下,很快就會被這與長城渾然一體的北境軍所感應到。
果不其然,遠處城墻上下已有火光騷動,隱隱朝此處聚集而來。
還好此時柳笙和阮時之已經帶著那位同道中人回到了屋內,腳印也在北境紛飛的大雪中迅速被掩埋,痕跡全無。
等到木門被守軍毫無預示地猛然推開時,看到的只有三人圍爐而坐,喝著熱酒吃著鹵牛肉。
“外來的,還真是會享受。”那名士卒倚門冷嘲。
剛剛救下的中年男子起身,胡子拉渣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將桌上的熱酒遞了過去,“軍爺,我們也就是覺得天冷了,想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嘁,果然是南人,這點凍都耐不住。”
士卒口中嫌棄,卻還是毫不客氣地接過,仰頭喝了一口,眼睛隨即一亮,不住砸吧嘴,“好酒!”
“軍爺若喜歡,就都拿去。”男子陪著笑說道。
“行吧,按理來說不該……”
男子立刻搶先表態:“是,是,我們也覺得不該在此時飲酒,怕麻痹了意志,所以……特地上交。”